万修然也神色阴沉地盯着时蓁,宗门派了很多人来寻找时蓁他们,没想到竟然让他们给碰上了。他深知就算在场十几人加起来也打不过时蓁一个,于是暗中思索怎么给在不远处的掌门报信。
察觉对方动机的时蓁,歪了歪头,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所有人一一踹入河里。
万水儿狼狈地从水中爬起来,想将怀中的通信玉简捏碎,却没想摸了个空。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掉落了,于是扭过头去找其他人。
然而所有人都满脸迷茫地摇头。
这时,时蓁在岸边发出了噗嗤的笑声:“你们是在找这个吗?”只见她的手里提着一串儿玉简。
万修然惊诧时蓁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修为攀升至此高度,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神色不定。万水儿则因为被戏耍而恼羞成怒,她对时蓁怒喊道:“掌门就在不远处,等他赶来你就死定了!”
时蓁哈哈一笑,“那你倒是快叫他来,不来我可就走了。”说完不等对方回话,背着缩小版的人鱼就一溜烟跑走了。边跑还边自言自语,“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们明明一路上都很隐蔽!”留下拜仙宗众人呆若木鸡。
“大福家的人死了是瞒不住的。”身后传来斩罗的声音,“他在宗族里的魂灯一旦熄灭,我们做的事也就瞒不住了。但没想到拜仙宗也来的这么快。”
“你醒了?”
“嗯。”
“那这么说,他们两家通气了呗。”时蓁挑眉。
“恐怕接下来我们会面临两方人马的追杀。”斩罗的声音很冷静。
“哦。”时蓁应声过后瞬间关心起了其他的问题,“你眼睛能看见了吗?”
斩罗睁开他湛蓝的瞳孔,望着时蓁的后脑勺,“......能看见了。”
“哦?”时蓁惊喜地回头。
一双比大海还要美丽的眼睛就落入了时蓁的眼里,这双眼睛陌生又熟悉,美丽又澄澈。
在斩罗的眼中,那天的那一面才是跟时蓁真正的重逢。
少女惊喜地回头看向他,眼底星光闪闪,期待的喜悦浓烈到溢出,他为这样的情感所击中,只能呆呆的望向那张跟记忆中不太一样的脸庞。
记忆中的少女高傲矜持的,而面前这张熟悉轮廓的脸庞,却是经历风雨后的柔和。
她真的不一样了......
时蓁神采飞扬地问道:“下一步你要拿什么?肋骨还是鳞片?”
斩罗垂眸,避开了时蓁炙热的目光,“你说的这两样距离都太远了,现下我感知不到。”
时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那你有感觉了再给我说,我们先去个地方。”斩罗明白时蓁指的是她一开始就准备去寻找的有关于血月门的线索。不过,他有些无语,什么叫有感觉,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因为担心白无心会追上来,于是两人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月上梢头。
“歇一会儿吧,我在路上留下了些障眼法,他们一时追不上来。”时蓁一打响指,点燃了刚刚捡好的柴火。
斩罗沉默地走到了火堆旁坐下来。他的鱼尾已经恢复成人类的双腿。
“你转化得更轻松了。”时蓁观察了他的状态。
“随着身体的恢复,各方面都会变好。”斩罗答。
时蓁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开口道:“那你会变得越来越强吗?”
斩罗不知道她指的哪个方面,如果是指自己通过夺回人鱼目而重新具备看破一切虚妄的能力,那么这句话没错。但是对于战斗力来讲,失去灵脉的他依旧是个战五渣。
但还没等他开口,时蓁就道:“那下次打架你能加入吗?我一个人打有点累。”
斩罗面无表情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时蓁也不失望,耸耸肩直接躺下睡觉。
两人背对背躺在地上,中间隔了一丈远。夜是寂静的,身旁只有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就在时蓁闭上眼睛快要陷入梦乡之际,斩罗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突兀,“你要抑制你的修为,不然两年内你必将死于灵脉暴动。”
斩罗能看出来,时蓁终究是肉体凡胎,无法承受人鱼的灵脉。一旦随着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大,那么灵脉终有一日会因力量暴动而将主人置于死地。
本来他可以什么也不说,就让时蓁什么也不知道地为他找回所有身体遗失的部位,在那之后再任凭灵脉暴动则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消灭时蓁,灵脉自然归位。
这本来是最完美的计划。可他......
“我知道。”时蓁闭着眼睛回答,“有人跟我说过我活不过两年。不过我感觉我用不了两年,这件事情就会有个终结。”
没想到时蓁竟然知道,斩罗皱眉,“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去......”
时蓁打断他,声音很冷静,“我等的足够久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说完翻身不再言语。
斩罗望着满天的繁星,没再说什么了。
*
三日后,大渔村。
“就是这儿?”时蓁顶着烈日,眯着眼望着眼前这个海边的渔村。
“镇上的居民都不愿意带路,但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大渔村。”斩罗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阳光直射在身上有些燥热,但是安静的村庄在白日也显露出一丝诡异。
时蓁:“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斩罗:“镇上的人说,村里的人因为瘟疫死光了。”
时蓁:“瘟疫不可能只感染这一个村子。我在拜仙宗偶然得到的情报是这里的人突然全部走火入魔了,很奇怪是吧!”
斩罗:“那尸首呢?”
时蓁随便选了身旁的一间屋子,“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然而推门却没推动。
“怎么了?”
“门是锁着的。”时蓁咦了一声,下一秒脚一抬,直接就将门踹了个四分五裂,“好了,门开了。”,说完她率先走进屋内。
斩罗已经习惯时蓁如今的作风,他波澜不惊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