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蓁和斩罗皆幻化成相貌平平的男性,打算低调排队上船。然而,快到时蓁他们时却发生了意外。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个面红齿白,但身高九尺的小公子。
小公子不开口还挺像某个家族受尽宠爱的继承人,然而一开口却令众人大跌眼镜。
小公子用他和那张脸极其不匹配的浑厚声线咆哮道,“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给了钱的。喏,十万灵石,一分不少!”
站在那里查验身份的金袍人也换了张新面孔,只见他趾高气扬地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我们只看玉牌不收现钱!”
小公子高大的身躯杵在原地,看背影既委屈又愤怒。
时蓁见他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盛气凌人之辈,大约只是脑子缺根筋。那购换玉牌的摊位离这里又不远,换来也不会花多少时间和精力。但是他仿佛就找不到办法一般。
时蓁抱着同情的心理搭上了对方的肩,“这位小兄弟,我说——”对方转过身来,果然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时蓁只得微微扬起头来,才堪堪与他对视,“正大街上有兑换上船玉牌的小摊,你去那里用这灵石跟他们兑换一块玉牌就能上船了。”时蓁还给他指了指方向。
小公子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里饱含着泪花以及感激之情点了点头,那架势仿佛对方才救了他的命。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小公子不等时蓁回复,便一溜烟地跑了。
金袍道人不屑的呸了一口,不屑道,“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时蓁摊了摊手,和斩罗一起上前查验玉牌。
金袍人检查玉牌无误后,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两人半晌,“你们是什么关系?”
时蓁翻了个白眼故意不客气道:“你瞎啊,我们亲兄弟长得这么像,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对方无语,心说那你俩一点也不像。见时蓁开始大声嚷嚷,他只好赶紧挥挥手让他们上去,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这个难缠的麻烦,赶紧接着冲后面喊道,“下一个!”
时蓁慢悠悠地经过他身旁,哼了一声才放过他。
等上了船,斩罗才说:“方才排在我们前面的那人,是妖。”
“你是说那傻小子?”时蓁诧异,这昆仑的交易会可真是一场盛会,竟然把妖族都吸引来了。
“没错。而且他恐怕不是一般的妖族。”斩罗凝眉说道,
“怎么说?”
“......他的本相很少见。”
还没得时蓁细问,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身着同样金色外袍的八字胡中年人。
中年人的礼节到位,笑容也很儒雅,他恭敬地对二人道,“恭迎二位贵客,鄙人是这艘船的船长,请问二位怎么称呼?”
时蓁张嘴就来,“我叫司徒大壮,他叫皇甫铁牛。”
船长理解地笑笑。此行不愿暴露门派姓名的人有很多,但是据他们岛主的指示,不管来人是何门派又是何背景,一概来者不拒,通通迎上岛去。
船长将两人引到了一处木门前,“今日客人有点多,就劳烦二位住一间了。”
时蓁点头,这个没问题,住一间的话他们两个交流还更方便。
船长又接着道:“去往昆仑需耗费一天一夜,期间二位贵客可随意在船内行动,有任何问题都可来寻在下。”
“多谢船长,我们知道了。”
两人进屋后发现里面竟有两张床,“看来这船是专门用来运人上岛的。你说这昆仑岛邀请这么多人上岛去,不该仅仅是为了炫耀自己有神器这件事吧?”到他们那个等级应该不存在如此愚蠢且自大角色了,这件事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斩罗打开了船窗,窗外吹来湿热的海风,“你可知十方镜以何闻名?”
时蓁摇摇头,她甚至以前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神器。
“传说,十方镜一直在记录世间发生之事,也就是说它什么都知道,它是......全知的神器。”
“它记录了世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时蓁愣愣地问,“那岂不是......”可以问出血月门背后的真相?
斩罗转身望向时蓁,“十方镜的使用方式并不是你问我答这么简单。具体如何使用,只有到了岛上,才有机会得知。”
忽然窗外传来嘈杂声,像是有很多人聚在一起激烈地讨论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出去看看。
穿过走廊是一处不小的船内空间,这里摆满了桌椅板凳。桌上摆满了酒坛与茶饮,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看架势像是这里的人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离开了。
角落里传来碗碟相撞的声音。时蓁看过去,发现竟是今早那个缺根筋的大高个,他正在狼吞虎咽地进食,面前的盘子已经堆了一丈高了。
对方专心致志地干饭,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两人。
“哟,你顺利换到玉牌了?”时蓁正在原地,微笑地看着他。
听到声音的阎绝懵懵地抬起头,“你是今早那个好人?”
时蓁点头。
于是他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鸡腿冲时蓁喊道:“你快点来吃,这里的食物全都不要钱!”
这些普通食物本来就不是修道者所必需的,况且他们船票就花了十万,吃几只鸡还花钱那像话吗!
但时蓁还是拉着斩罗去对方那桌坐下了,时蓁问他:“阁下怎么称呼?”
对方对时蓁的态度是很友好的,他边啃鸡腿边回道:“我叫阎绝,我娘亲都叫我绝儿。”
为了不暴露他们的踪迹,时蓁还是毅然决然报上假名,“我叫司徒大壮,他叫皇甫铁牛。”
“哇,你的名字好厉害!”阎绝变成了星星眼。
时蓁一脸正经,“......嗯,你的也很不错。”
两人相互吹捧,总的有人来问正事。
斩罗道:“那些人都去哪儿了?”周围的桌子上只留酒盏茶杯,却不见人影。
阎绝埋头啃肉,根本不理他。
于是时蓁又问了一遍。
阎绝只好抹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