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话锋一转,着实让谢昀卿有些措手不及,靖安王也侧首望了过来。
“不、不曾,昀卿从未与郡主同、同塌而眠过。”谢昀卿难得有些结巴。
景帝心里松了口气:“既然如此,如今王绫玉已死,嘉熙又是无故卷进来,所幸你们之间是清白的,这场婚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目光扫过下首的两人。
靖安王看向谢昀卿,这毕竟是他的婚事,受委屈的也是他,让他自个儿决定吧。
“就依皇叔说的来。”
谢昀卿对此没什么意见,早在知道宋意宛身份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结果,皇叔不会委屈宋意宛,他也没有理由将宋意宛留在王府做他的世子妃,毕竟玉碟上写的是王绫玉的名字,拜堂时她头上顶的也是王绫玉的身份。
“朕会拟旨将玉碟上王绫玉的名字勾去,讲明这场婚事作废,你以后若是有心仪的人了朕再为你赐婚。”景帝这话也侧面给了个承诺,日后这种不经谢昀卿意愿的赐婚怕是不会再有了。
“谢皇叔。”
话音落下不久,王京就被押进来。
“微臣见过陛下,王爷。”王京依次给殿内的两人见礼,又向一旁的谢昀卿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王京,你可知罪?”景帝心中一直压着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冷声问道。
“回陛下,臣不知犯了何罪?”王尚书一脸迷茫,心里忍不住发虚。
今儿个上朝时他就发现皇上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下朝后故意去相熟的官员口中探话,谁知还没走出宫门就被庞卓拦住了,一路上他也试图像庞卓打听是怎么回事,结果庞卓就跟个锯嘴葫芦一样问什么都不说。如今看见谢昀卿,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知?”景帝冷哼,“欺君之罪你不知?”
“臣冤枉,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怎敢做出欺君之事,定是有人污蔑,陛下您要为微臣做主啊!”王京猛地跪下,一脸惶恐。
景帝被他倒打一耙的本事气笑了:“连让人替嫁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你在朕面前口口声声说你的嫡长女心仪靖安世子,求朕赐婚,结果嫁进靖安王府的竟然是别的女子,王京,你好大的胆子!”
景帝越说越气,直接抄起一旁的茶杯向王尚书砸了过去。
王京不敢躲,一杯热茶就直接泼在他的身上,也顾不上收拾,连忙伏身喊冤,一颗心却止不住往下沉:“陛下,冤枉啊,世子妃真的是臣的亲骨肉,不然之前去王府探望她怎么会忍住不说呢!”
这个时候王京也不敢说让谁作证,万一那人没顶住压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到时什么也完了。
“王大人口口声声说世子妃是你的亲骨肉?不知说的是三个月前频繁往返尚书府和国寺的那位,还是几日前身披嫁衣嫁进靖安王府的那位?”谢昀卿嗤笑。
“世子说笑了,这两不都是同一人吗,都是小女绫玉啊。”王京笑得勉强。
“哦?可怎么世子妃身边的人不是这么说的,她明明告诉我她的小姐王绫玉在大婚前几日就自尽身亡,加入靖安王府的那位是王绫玉从国寺回来的路上救回来的,被你灌了迷药送上花轿的。”谢昀卿淡淡道。
王京低垂的眼里闪过杀意,当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看来银叶那贱人一家是不能留了。
“一个丫鬟的话怎么能信呢,前几日玉儿不小心中暑,内子气急就罚了她身边的另一个贴身婢女,府中下人下手没个轻重,那丫头被罚后就发了高热,没等喝上府医开的药就去了,银叶自幼与那丫鬟从小一起长大,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昏了过去也发起了高热,后来烧退之后就神神叨叨地,嘴里老是念着玉儿去了,现在的玉儿是她之前从国寺附近救回来的。”
放了几盆冰块的殿内,王京硬是冒了一头汗,却不敢抬手擦汗。
“她这般模样,内子本想将她打发到庄子上去,就是怕她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又惹些风言风语,可玉儿念在多年陪伴的情分上不忍她一个人去庄子上就求了内子让她做陪嫁婢女,还保证一定不会让那丫鬟乱说的,内子本就疼玉儿,一时心软就答应了,没想到还是让银叶惹出了这般祸事。”
“王尚书这般能言善辩,倒真是让昀卿开了眼界。只是我都没说是谁说的,王大人怎么就知道是银叶呢?”谢昀卿状似好奇。
王京嘴角微僵:“玉儿身边只有银叶有些神志不清,除了她还有谁呢?”
“王大人猜错了,跟本世子说这话的人可不是你口中神神叨叨地银叶,而是世子妃身边的那位张嬷嬷,昨日你和夫人离开后,那位嬷嬷就神情慌张的来找我,说夫人给了她一包东西让她下在世子妃的饭菜里,她怕闹出人命,到时被人推出去顶锅只好主动交代了,后来我细细一问才知道尚书府的胆子竟然这般大,先是敢欺君后又敢为了一己私欲直接杀人。”
谢昀卿表情嘲讽,再配上他那冰冷的语气,殿中几人都信了他的话。
然而事实上是银叶今日离开书房时突然想起了昨日杨氏单独跟张嬷嬷说话一事,便说了出来。
谢昀卿一听让沐明带人送张嬷嬷去王府地牢转了一圈,出来后听谢昀卿恐吓了几句后什么都招了。
“毒妇、简直就是毒妇,微臣没想到杨氏竟是这般恶毒的人,居然敢对玉儿下手,陛下,是微臣有眼无珠,差点害了玉儿,请陛下责罚。”
王京声泪俱下,语气悲痛,朝着上首的景帝深深拜了下去,任谁听了他的话都会觉得这是个好父亲。
“错事都是别人做的,你当真是一点错没有吗?”景帝语气冷得掉渣。
“臣有罪,是臣轻信了小人,让小女险些丧命,臣甘愿领罚。”王京咬死了世子妃就是王绫玉,治家不严的罪名可比欺君的罪名小多了。
景帝懒得理他。
“王大人这般爱女儿,可知你的女儿身怀武功?”谢昀卿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讽刺道。
王京被他问得一愣:“世子说笑了,玉儿从小身子骨不好,一直在府内悉心照料,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可王府那位不仅会武,而且还武功高强,昨夜她想悄悄离开王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