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体育馆。
场内人声鼎沸,舞台中央,女生穿着紫色亮片吊带上衣和黑色紧身裤,一头卷发挑染几缕紫色。明艳精致的长相,干净利落的舞蹈动作,整个人张扬明媚。
慢慢,声潮褪去,恢复静谧。
尤南孜换好衣服摊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没一会儿,迷迷糊糊之中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南孜宝贝,工作水平真是越来越高了,果然什么失误都难不住你!”
“桃姐,谢谢你一如既往的彩红屁了,下次请你务必认真督促检查设备。失误处理得再完美也是失误,并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
姚木桃拧了瓶水递给她,抽了张纸巾给她擦脸上还未弄干净的水渍。
“好啦,下次我一定亲自检查三遍!”
“李萌那家伙呢?怎么把你晾在这儿?”
尤南孜灌了半瓶水,喉咙总算舒畅,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她去分饮料和礼物了。”
等李萌分好东西后,几人匆匆赶往机场了。
这次去往巴黎,是受高奢品牌—Z家推封,进行全球地广的拍摄,规格从装造到摄影都是顶配。尤其摄影,由全球著名摄影大师Ken掌镜。
尤南孜休息了不到4个小时,就出发去摄影棚进行妆造。
许是灯光之下女孩的魅力太盛,众人并未察觉井然有序的拍摄来了位“不速之客”。
宋爻急赶忙赶才总算到了摄影棚,看到人群中心的女孩,他扎扎实实地愣在原地。
记忆中沉闷的女孩,此刻收放自如地展现自己的魅力,精准地给到摄影师需要的感觉。原来她工作是这样子的,不一样的光芒四射。
比从前在纽约街头路过广告牌上的她,还要耀眼而遥远。
欣喜来得措不及防,那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也迅猛不及,比以往来得更浓更烈。
她在万众瞩目之中,而他依然仅是万人潮中,注视她的一个。
宋爻无法迈开步子。
所有人都认真地欣赏眼前的模特,几乎没人留意到宋爻的姗姗来迟。
Ken拍完最后一组照片,“Nancy,你是个天生适合站前镜头前的美人!”
外国人的赞叹和欣赏向来大方直白,搞艺术的外国人更甚。
尤南孜不好意思地笑,“谢谢。”
下一秒,一阵骚动引起两人的注意。
南孜听见Ken带着责备的语气喊道:“Leo,你站在那里干嘛?你迟到了,”然后向尤南孜介绍,“那是我学生,Leo。”
宋爻走近,对Ken抱歉道:“抱歉老师,Ellie让我送她回家,耽搁了一会儿。”
Ken的神情松缓下来,“你不要总迁就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美丽的模特,Nancy。”
尤南孜对上宋爻投来的目光,他平静地说了句:“好久不见、Nancy。”
遇上宋爻,尤南孜是尴尬的、惊喜的,对于他平静疏离的反应也是失落的。纵使内心千回百转,秉持着一贯良好的工作素养,尤南孜还是扬起标准的笑容回了句“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
宋爻抢先回答:“我们是朋友。”
Ken目光在两人身来回扫了下,遗憾地对尤南孜说:“那很抱歉,认识也不能让你们现在叙旧,Leo要跟我去审片,然后讨论明天的拍摄。所以你们需要另约时间了!Nancy,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
尤南孜是一个人走回酒店的,晚风徐徐,吹着格外舒服,思绪跟着飘起来。
“好久不见”,确实,四年了。
他高了好多,现在都要仰着头看他了。
眼睛和声音都变得深沉了,黑了一点,脸更有棱角了,褪去了点少年气,成熟得不太像小弟弟了。
样貌倒是没怎么变,还是一出现就会引人注目。
来之前,尤南孜做了功课,那位大摄影师Ken在纽约视觉艺术学校任职,宋爻喊他老师,原来他在纽约读书吗。那应该快毕业了吧?
她记得当时的相遇很戏剧性。
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很低迷,生活和事业一团糟,自暴自弃抛下一切独自一人跑到西藏去散心。
可祸哪有单行的,突发的车抛锚,手机没电,加上不是旅游旺季,附近根本遇不上什么人,更不用说车了。
等到天黑,终于见着车灯,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舔着脸搭上了宋爻的顺风车。
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信任他,结伴旅行两个月。可能是他长得不像坏人?尤南孜被自己的的想法逗笑了。
她以为他们会成为永远的朋友,可是没有。因为旅程结束没多久,自己发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后来回想,她都觉得那两个月的经历像是一场盛大而遗憾的梦。
可他刚才说“我们是朋友”,那为什么又不联系呢?自己的隐瞒和不告而别,还是拒绝他的告白?
算了,纠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没有意义。
尤南孜吃过饭便早早进入了梦乡,这边宋爻才和老师结束工作。
“老师,我先回去了。”宋爻收拾着东西。
“等等,你是要去找Nancy吗?”打趣的意味很明显。
“没有,她应该在休息,我只是想早些回去整理今天的成片。”宋爻无奈解释。
“Leo,你喜欢她。”
今天的意外重逢,压抑已久内心波涛汹涌。曾经的喜欢,他以为自己淡忘了。
他是在西藏认识的尤南孜。
那时她拦下他的车,窘迫地讲述自己的请求,然后就组成了搭档同行。
去旅行的人一般目的有两种:开心和散心。可宋爻分不清她是哪一种。
她对路途中的一切都很好奇,有时看见漂亮的风景,会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有时她浑身会充斥着孤独无助感,泣不成声。
渐渐地,他们熟悉了,她总是弟弟、弟弟地叫他,起初无所谓,后面就不太高兴这样的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