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劲地摇她,不断地喊着:“娘,娘,娘……”过了一会儿,母亲才终于微微睁开双眼,接着猛地咳了一阵,白色的手巾上赫然出现一滩血。
我见状抱着母亲就开始哭,母亲摸着我的头,虚弱地说道:“梦希,别哭了,我有事跟你说。”
我直起身,擦了擦眼泪。母亲继续说道:“还记得你王伯伯吗,我告诉你他家的地址,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去找他,他定会好好照顾你。你已经长大了,自己也有手艺,一个人也能生活下去,只是你孤零零的,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去找他,也算是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亲人。”
我哭着喊道:“娘,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自从爹走了后,我就和你相依为命,你几乎事事都尊重我,时常教导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亲,给了我最好的爱,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娘,你不要离开我!”说完,忍不住地继续痛哭。
母亲拉着我的手,呜咽着说:“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也是我最好的女儿,懂事体贴,从不让我操心,下辈子投胎还来做我的女儿吧。我不会离开的,还没为你爹讨回清白呢。”说完就慢慢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滑落了下来。
我擦了擦眼泪,帮母亲扯了扯被子,轻声说道:“娘,你歇着,我去给你做鱼头汤。”
母亲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过去,我端着做好的鱼头汤来到母亲跟前,见她还睡着,就喊道:“娘,起来喝汤了,我放了你爱吃的豆腐。”
我见她没反应,就放下鱼汤,推了推她,喊道:“娘,醒醒,醒醒。”
母亲还是一动不动。
我慌了神,赶忙跑出去找老太太,见到她,整个人一下子像是没了支撑,要瘫倒在地。老太太见状忙把我扶起,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我哭着道:“阿婆,我娘,我娘她……”
老太太急忙跑到我们屋内,用手指在母亲鼻子底下试探了一下,呆住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道:“你娘她……走了……”说完也哭了起来。
我惊诧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趴在母亲身上控制不住地痛哭,想喊出什么,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不知哭了多久,老太太拍拍我的背,轻声道:“孩子,快起来,吃点东西吧,你娘看到你这样也不会安息的。”
我听罢起了起身,踉踉跄跄走到堂屋,老太太一把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柔声道:“孩子,别哭了,你娘不在了,还有我,你一定得照顾好自己,别伤着自己。”
我听她这些一说,又控制不住地抱着她痛哭,过了一会儿,平静下来,幽幽说道:“我娘一定是去见父亲了,她一定是想他了,如今终于可以与父亲团聚。”
母亲走后,我是越发沉默寡语了。老太太帮我料理完母亲的后事,就去了她儿子那里,听说是她儿子被罢了官,要被流放,她要赶去见儿子最后一面。
转眼到了三月,是春天了,但外面依旧很冷,最近几日还下起了雪。母亲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白天恍恍惚惚,晚上彻夜难眠,反反复复思索着怎样才能回到现代。以前在这里,因为有父亲母亲,她们给了我家的温暖,只要跟他们在一起,一直呆在古代我都愿意。可是,现在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这白茫茫的世界只剩我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总能感觉到寒风在里面回荡。
一日早上,我起床推开门,看到外面白皑皑一片,被绝美的雪景怔住了,随手拿起一件红色缠枝莲灵仙祝寿女夹袄就往外面走。不一会儿,大雪又开始纷纷落下,苍茫之间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孤寂又自由。走着走着,心开始变得轻盈,阵阵喜悦涌上心头,就想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雪地的尽头。心里想着如果累倒在地,再也起不来,再醒来时已经在现代就好了。
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只觉得眼前的路以前似乎走过,但怎么都记不起来。正思索着,突然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