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开口:“你……你还在练功啊!”
既然别人已经主动开了口,自己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各自退一步,也就容易解决了,她淡淡一笑,回应:“想再练一会儿!”
容雪静见她有所回应,自己也便有了台阶下,赶忙关心地问:“都练了一天了,不累吗,你的身体受得了吗?”
她微笑着回答:“还好!”
“我……”容雪静欲言又止。
她立即说:“你要是想说关于白天的事,那就算了,我不想再提了!”
“我不该那么激动的,搞得大家那么尴尬!”容雪静显得十分内疚。
她立刻回应:“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一个人,我也有责任,当时我太冲动了!”
容雪静心平气和地说:“我们两个人能好好地谈谈吗,今天这样一个机会,非常难得啊!”
她没有想太多,表示默许。
容雪静深深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从高中时,从刚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欣赏你,欣赏你的气质、你的舞技,渐渐地对你格外关注,甚至像是粉丝崇拜偶像那样。我想要和你做最好的朋友,能够天天和你待在一起,做什么都好,无话不谈,彼此诉说心事。高考那年,我为了你,不顾老师的阻挠,不顾家人的反对,坚决地和你一起来到翔智,坚决地放弃了追求多年的芭蕾舞,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现代舞,为的就是还能和你一起跳舞!”
她感慨地说:“对一个人再怎样欣赏,也得有个限度,不然,就会有界限不分明的危险,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主张,不应该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追求!”
听到“追求”二字,容雪静显得有些激动,大声地说:“你不是说过,我们要一起努力,朝那个全国冠军的目标努力吗?”
“全国冠军?”她的心仿佛猛地被针刺似的,什么目标,什么全国冠军就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些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实现的,就算还深深地记得许下的诺言,埋藏在心底,以为不会改变,曾经坚持过的故事不愿再提,似乎根本没有人在意。
容雪静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不禁伤感地说:“苏菲,你的热情,你的魄力都到哪里去了?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想想你刚回来的那段日子,整个人充满了活力,整天都是那么快乐,就像是火炉上烧着开水的水壶,尽管屁股烧得通红,但心中依然热血沸腾,嘴里还吐着幸福的气泡。”
“哼!”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一脸自嘲的表情,她深深地体会到,其实幸福很矜持,来得时候,不会提前打声招呼,离开的时候,也不会自己说明,“不可能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记得,大仲马曾经说过,精神上的创伤有着这种特征---它可以被掩盖起来,但却不会收口,它是永远痛苦,永远被触及就会流血,永远鲜血淋淋的留在心头。”
容雪静战栗地抓住她,仿佛努力抓住世界末日惟一的依傍,用那颤抖的声音说:“苏菲,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吗?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跳舞,该怎么面对这个没有意义的训练厅,就当我是自私也好,请你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我知道,这一切都埋藏在心底最好,可我已经被憋得快要疯掉了,我不得不说出来,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远远地超出了友情的范围了!”
容雪静压抑在心中的感情太重、太重,一口气便把话讲完,生怕自己一停,可能就接不下去似的,终于可以彻彻底底地与她交流、倾诉,容雪静鼓起勇气,将自己心底的隐秘透露。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容雪静对自己只不过是欣赏,或者是崇拜,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与“爱情”扯上关系,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但她明白,她必须阻止这荒唐的感情继续蔓延,她只能段了这感情的源头,她严肃地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友情原本是那么的清澈,你竟然忍心将它搅得如此浑浊,所以,我决定选择放弃,以后你和我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友情可言!”
此时,她分不清容雪静的眼里有没有泪花,也读不懂容雪静毫无表情的脸颊后面的失落和无助,但可以感觉到从容雪静心里流泻出来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