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清风拂面,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熙熙攘攘的街道边,另一边的药铺却是相对冷清许多。
在即将踏进药铺时,江明令又把脚退了出来,既然是下毒害人,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如今谢斐辞在朝廷也算是有官职,若是毒发身亡,皇上必然要追究。
她转身去了成衣店,换了一身男子装束,手中摇着扇子遮住自己下半张脸。
如今已入秋,江明令还拿着扇子扇动,惹得店里了学徒一直好奇的盯着她。
“公子想抓点什么药?”
“……”江明令顿了一下,习惯性地弯了弯眼睛,“小哥别急,可否容我想想。”
学徒被面前的公子哥明媚的笑容晃了眼,一时不太适应,结结巴巴点头,“自、自然是好。”
前世被毒害,江明令想以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最好是相同的毒药。
“小哥,你这可有归梦一药?”
学徒听着陌生的名字,皱眉摇了摇头,“公子可知这归梦有什么药性,抓些相似的药也是一样的。”
江明令顿了顿,没说话。
这药物的作用自是不能直说。
她考虑了一番,没有便算了,只要达到目的即可。
“原本是这样的,”江明令拿扇子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睛。
“本来今年庄稼收成就不好,可恨的是,家中老鼠成堆,今年的余粮都被他们偷吃了,你说这个冬天我们一家该怎么过啊!”
说着还要愤怒跳脚,装的倒是像模像样的。
学徒看小公子这般模样,连忙道:“没有归梦也是不打紧的,公子买些砒、霜回去也是一样的。”
江明令闻言眼睛一亮,“那便听小哥的。”
学徒点了点头,只卖给了江明令一点点。
砒、霜是剧毒,给多了是要不得的。
江明令也不嫌弃,一点点也足够毒倒谢斐辞了。
解决了一大心事,她心情好了不少,从街边铺子买了一些糕点,藏起手上的药包,回了家。
不过,在她前脚刚走,后脚药铺又进了一人。
长清奉自家公子的命令来买药,也是一脸迷茫。
公子一没受伤,二没生病,不知自家公子为何让他去备些名叫“归梦”的药物。
学徒听闻长清要买的药材,瞬间了然,想必这位公子也是家中鼠患严重。
他笑了笑,自信开口,“药铺虽没有归梦一药,但□□也是一样效果的。”
“砒、□□?”长清一怔,公子备毒药作甚?
学徒看他没反应,这才解释道:“公子不用担心,方才就有一位小公子因为家中鼠患严重,在我这买了一点□□。”
长清犹豫,感觉哪里不太对,“是、是吗?”
学徒听到对方的不信任,有些不高兴的开口,板着脸开口道:“自然是真的,我们这些做医者的,还能骗人不成?”
长清:“......那便抓一点吧。”
“好嘞!”
晋国公府。
长清手拎药包,放在谢斐辞面前,随后将在药店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原本正在执笔的谢斐辞在听到“药鼠”时动作一顿,随后垂眸看了一眼,不慌不忙地将染了墨的废纸扔了。
接着继续执笔。
直到人走后,他才放下笔。
谢斐辞侧目,回忆起七夕那日眼前闪过的画面。
他与元安郡主大婚后,新婚第二日便被陛下一纸诏令南下,直到三月后才回府。
他也知道自己冷落了新婚夫人,有心修补夫妻之间的感情。
而元安郡主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女孩用熟悉的声音喊着“舟之哥哥”,弯着眼睛给他送来茶盏,他不疑有他,可却在喝下茶水后深夜毒发身亡。
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方才长清留下的药包,眸中闪过一瞬暗光。
到现在他也不知到底何处惹到了她,竟将毒鼠的药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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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风,吹落了几片树上的枯叶,时辰刚刚好。
江明令身后的青絮手上提着上好的药材,她自己也拎了一包东西,匆匆忙忙下了马车。
许是今日谢斐辞特意叮嘱过,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江明令被人带到谢斐辞的院中,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明明谢斐辞是晋国公府嫡子,不知为何院中空旷又冷清。
“舟之哥哥!”
看到院中亭子里少年,江明令眼睛一亮,连忙上前。
谢斐辞闻言,看向来人。
少年的微微轻扬的眉眼在阳光甚是明亮,明朗的日光透过院子落在他身上,显得更是干净清贵。
“郡主。”
他抬了抬手,示意周围人下去。
江明令自觉的坐在谢斐辞对面,看到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糕点吃食,大多还是自己喜欢的。
看来谢斐辞已经把她调查个遍了。
摆到明面上的东西江明令也不是太在意,便放下了一点心思,但下一瞬她突然闻到一阵果酒的清甜,愣住。
又是……果酒。
稍稍才放下的心思又升了起来。
她就算是傻子,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抬头惊喜,“这些都是舟之哥哥准备的吗?”
谢斐辞轻笑,“听闻郡主喜爱果酒,便备了些。”
“……谢谢舟之哥哥。”
就凭他这句话,她今后再也不会喜欢果酒了。
“哦对了,”江明令想起来自己手上的东西。
她接过青絮手上的药材,和自己手中的茶叶放在一块,解释道:“这些是我今日带来的药材,昨日的那些……送给舟之哥哥,是我考虑欠佳,做事不周全。”
谢斐辞眼尾轻扬,“无碍,郡主当时心中委屈,这只是小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