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可他听人说陛下连那孩子的封号都拟定了……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太子啊,他已经忍了四十年,不管论嫡论长,等宣隆帝千秋之后,这皇位都合该是自己的才对,李塬他是个什么东西,不声不响二十多年,这个时候站出来跟自己打擂台!他不敢想,万一陛下真的动了易储的心思……
废嫡立庶的先例不是没有,就连宣隆帝,他非嫡非长,若非有苏景之拥趸也轮不到他来坐这个皇位;还有前朝的钟氏姐妹,仗着受宠联合朝臣撺掇着皇帝废太子改立六岁小儿,幸好太子母族强势皇帝短命,不然就他那个糊涂脑子被钟家这对狐狸精一撺掇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
现下这个最残酷的问题落在了自己头上,李敛害怕,他被困于这方寸天地真的怕极了。
他担心李塬跟苏念卿走的太近,苏念卿军权在手做出同当年苏景之一样的事来;害怕太子妃一族倒戈,集中全部精力栽培皇太孙;他害怕梅妃枕头风一吹给宣隆帝哄的五迷三道。仔细想想,自己有什么?自己虚度四十载,只有王国舅这个外家,可他现在因着王二的死恐怕也对自己诸多微词;太子妃?自己被囚于此处从未见她过来探视,皇太孙入文渊阁听政少不了她的手笔,自己还没死呢,这个贱人就想着扶持儿子上位了!
他整日疑神疑鬼,看谁都不顺眼,不过几日就生了一场大病好似瞬间苍老了许多,从前的旧部潜进府中探望,他终于像是抓住了一丝生机,紧紧的锁住展英的手:“太好了,孤还有你,天不绝我。”
他将心中的计划一说,展英当即吓了一跳,劝解他放宽心,易储,国本动荡,宣隆帝自会权衡利弊,储君怎会说废就废,且之前太子又不是没犯过错,宣隆帝不都看在故皇后的份上网开一面了吗?他有宣隆帝的偏爱,有皇帝对自己故皇后的亏欠,大可不必如此忧心冒险行事的。
可这会儿的李敛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精神恍惚以死相逼,展英最后也只得无奈的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