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两人腾了位置,转而靠在树上,正在琢磨着什么。
突然目光一扫,看见帝后两人说说闹闹,正在朝这边来。
她看着不远处少年清隽温润的侧影,弯了弯圆月般的眼睛,歪了歪脑袋,笑得纯真可爱。
喜欢背后下手是吧,她管够。
“迟早先弄死他。”
女孩言笑宴宴,轻轻吐出几个字。
江明令抬头看了看月亮,她若是没记错书中内容的话,正是今天,陛下出宫遇刺,幸好晋国公世子谢斐辞伴在御前,这才没让陛下受伤。
但是谢斐辞本人却是受了重伤。
她轻轻倚着树干,盘算着什么时候出现推谢斐辞一把,把这重伤变成重伤不治。
正低头思考着,突然间,周围树梢未动。
明明无风,可树叶却动的厉害。
这一动静不止江明令一人发现,她望去,谢斐辞一边与人淡淡交谈,一边呈着戒备的状态,眼神渐渐凌厉起来。
帝后两人停下步子,皇帝将皇后娘娘护在怀里,手已经警惕地抚上了身侧的剑。
仅仅一瞬,周围刹时涌上一群黑衣人,手持刀剑,朝着皇帝方向去。
皇帝微服私访,带的人不多,很快便落了下风。
谢斐辞一转身,便见到被包围的帝后两人,也不多做考虑,只身上前。
少年迅速捡起地上染了血的剑,目光冷厉起来,以一人持剑抵挡数人。
江明令站在暗处树下,无人注意到她。
既然这世界还按着书中剧情来,她也不担心帝后两人会出什么事。
只耐心等待。
刀光剑影之间,街上的花灯大多已经掉落,被惊恐逃窜的人踩烂,星星点点的灯火忽明忽灭,一众黑衣人只剩三四个。
谢斐辞持剑灵巧,剑剑致命,刀剑被鲜血浸染,一滴滴地掉进已经形成细流的红色水洼。
江明令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垂眸遮住视线。
她握紧了还在散发光亮的小灯笼,等待自己心跳慢慢平复,听着对面的打斗声渐渐降了下来。
正在她抬头之时,在谢斐辞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大吼一声,用力朝他刺去。
江明令指尖握紧。
她收拾好情绪,一双杏眸里满是担心,忍不住向前,“陛下小心!”而步子却是朝谢斐辞方向跑去。
谢斐辞转身,正要躲,却迎面冲来一个姑娘。
他挽剑收手,被姑娘撞了个满怀,身体被迫往右侧移。
江明令把握好角度,眼看时机正好,胳膊却不知被谁往右一拽,刚刚撞上去,便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可这个位置......
她心下一晃,恰巧鼻尖一股血腥味打断了她的思绪。
想来定是刺穿了谢斐辞。
江明令长舒一口气,若非自己方才特意右侧偏了偏,恐怕这时受伤的人便是她了。
终究是第一次做这种真正害人的事情,她握紧了手上的莲花小灯笼。
在她正要抬头看的时候,眼角却瞥见李安承也匆忙赶来。
她偏了偏头,往左看了一眼,河中还亮着几盏花灯。
看见这边安全了,他脚步倒是快,不过一转眼就赶到了身前,江明令没来得及查看谢斐辞伤势如何,起身小挪了几步。
她低头,不动声色地踢了一块石头,黑夜里,自是无人发现。
片刻,她听见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阵呛水的呼救。
这边皇帝身边的御林军已经赶来,李安承又是世家子弟,自是不可能见死不救,最多不过是呛几口水。
江明令垂眸看了一眼,他下次能长个教训,最好别在她面前指指点点,随便斥责别人。
以及,能对自己有点清醒的定位。
正垂眸看着人呛水,蓦地她肩上一疼,眼前阵阵发黑,不出片刻,意识消散,倒了下去。
一直握在手上的小灯笼落进鲜红的细流里。
......
三天后一早,江明令在她自己房中醒来。
意识渐渐从混沌中抽离,记忆回归,摸了摸酸疼的脖子,原来没死呢。
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突然砸中她。
屋中的动静惹了小丫鬟注意,青絮连忙进来,担心道:“姑娘怎么样了?”
“无碍。”江明令摇了摇头,除了脖子还有点疼外,并无其他不适。
她突然想起自己晕前干的事情,含蓄问道:“晋国公一家如何了?”
“啊......啊?”青絮一愣,没反应过来。
姑娘为何一醒,问得却是晋国公府,见姑娘着急的样子,她想了想回答。
“奴婢这些日子都陪在姑娘床前,没怎么注意,不过我倒是听说,这几日晋国公府挺热闹的。”
“热、热闹?”
人都没了,怎么还能热闹起来?
难道是......京城世家都去晋国公府吊唁,所以才热闹?
江明令抿了抿唇,打算亲自去看看。
此时府中没有能管的了她的人,青絮虽然担心姑娘的伤势,但也拦不住她,只好陪着她一起。
今日的街市也是极为热闹,江明令并不着急。
她穿过集市,在铺子挑了一个吊坠,听着周围的人聊天。
“瞧这状元郎,不仅才华横溢,样貌也是顶顶好的。”
“这是自然,你瞧瞧这街边的姑娘,可比往日多了不少。”
江明令疑惑转头。
谢斐辞都为皇家捐躯了,状元郎想必也是换人了吧。
还没等她问出口,不过一转头,就撞上一双熟悉的桃花眼中。
微微上挑的眼尾,在看向她时,多了几分笑意。
啊……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