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令抿唇羞涩。
真是体贴,帮她把理由都想好了。
“然后,我还准备了一些其他的,我知道舟之哥哥喜茶,这是我特意从我爹那里拿来的。”
谢斐辞闻言,目光落在那包茶上,颜色润泽,淡淡清香,应当是御赐的青茶。
他眸光微闪,随后扶额轻笑,“郡主有心。”
江明令见他没起疑心,放下心思追问道:“舟之哥哥要尝尝吗?”
接着也不给对方拒绝的的机会,毫不心虚地吹捧着自己,“舟之哥哥不知道,我很会泡茶的,平常在家里,我爹爹最喜欢我泡的茶了,我去泡一盏给舟之哥哥好不好?”
“不……”
谢斐辞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女孩已经捧着一个茶盏“噔噔”地跑向长清,要了一壶热水。
阳光下,女孩一心捧着杯盏,低下圆溜溜的眼睛,注意着杯中茶水,生怕会不小心洒出来。
眼前的人与前世端着茶来的姑娘渐渐重叠。
谢斐辞收回目光,低头敛眉,不明所以地勾了勾唇角。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掀起少年身后的发尾,几根凌乱的发丝遮住他那好看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可离远看过去,却是格外的纯良无害。
他平静地抬手倒了一杯果酒,放在对面。
江明令满心欢喜地回来坐下,一转头就看见自己手边就多了一杯……果酒。
江明令:……
她转了目光,只当做没看见,重新满眼期待地看着谢斐辞,将清茶放到他手边。
“舟之哥哥你快尝尝怎么样。”
“郡主尝尝这果酒如何?”
话同时一落。
院中顿时安静,没有一人去碰桌前的清茶和果酒。
片刻后,还是谢斐辞开口打破这片尴尬的气氛。
他眼中带着歉意,低声道:“由于我有伤在身,太医特意嘱咐过,这些日子须得戒茶戒酒。”
一旁耳力极好的长清,睁大了眼睛,他家公子何时受伤了?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最后决定当做没听见。
江明令:“……?”
什么伤还得戒茶?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不喝,她也没办法逼他喝,否则目的性太强容易看出来。
她只好掩住心底的失望,可怜巴巴地望向谢斐辞。
谢斐辞满眼温和的笑了笑,“待我伤好后,定不浪费郡主的心意。”
江明令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果酒,命只有一条,她哪里还敢下口。
于是她学着对方的神情,歉意中还带着隐隐的失落。
“我不敢喝酒。”
谢斐辞疑惑地“嗯”一声,“为何?”
“上次,我和我二哥哥喝了一点果酒,没了分寸闹出笑话,被我娘亲给骂了,就不允许我再喝了。”
谢斐辞闻言看向她,像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小姑娘,温声道:“郡主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闹出笑话的。”
江明令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就是因为有你在。
她面上乖巧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害怕。”
像谢斐辞这种性子的人,一般不太会强人所难,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果然,她说完后,谢斐辞一顿,眉眼掠过那碗果酒,笑得无奈,“好,害怕就不喝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这一回一合,温温和和,平平淡淡,可江明令总感觉哪里不对。
她看了一眼谢斐辞,又低头闻了闻清甜的果酒
淡淡的酒香,但更多的是芬芳甘甜果味。
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对面的谢斐辞桃花眼中不复笑意,反而是带了些正色,观察着那盏清茶。
顷刻间,已经有了万千心思。
江明令还在心中思考着,没注意到谢斐辞轻轻敲了敲桌子。
长清抬头,没太看懂自家公子的指示,只见元安郡主手指已经碰到了果酒。
他疑惑,难道是酒中的毒被郡主发现了?
想到此,他面色严肃起来,沉下心走过去,一个不小心撞到那杯果酒上。
手边的果酒撒了,江明令一个没注意被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带翻了桌布。
耳边一阵噼里啪啦。
她回神。
不光桌上的糕点落地了,就连两杯果酒和清茶全都洒在了地上,一滴不剩。
好巧不巧,两个杯子碰在一起,地上一滩水渍分不清是酒还是茶。
……这下好了,她也不用担心留证据什么的了。
只是可惜了,这杯果酒她还没看出什么。
江明令还在惋惜。
长清也愣住,虽然动静大了点,但是也算是没让郡主怀疑。
他一脸求夸奖的神情,一抬眼便撞上了自家公子想杀了他的眼神。
江明令的目的没达成,也没必要再继续花心思,找了个理由便回府了。
等到人没影了,长清才开口,“……公子?”
谢斐辞已经恢复了神情,“派人来验验这杯茶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