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应渊端坐在案前,提笔正处理着天界各项事务。而他的案上和周围的小型书架上,都摆着各种典籍折子。
凌瑶端着一盘蜜桃糕,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内。她偷偷看了一眼应渊,似乎他并未有抬眼的意思,于是轻轻将蜜桃糕放在了他左上角的那一空出,悄悄转身离开。
应渊停下笔,望向凌瑶的背影道:“这就走了?”
凌瑶转身,看见应渊停笔抬头看着自己,又乖乖地走了回去。她乖巧地道:“看你有事要忙,所以就不想打断你的思路。”
“无妨。等处理完这些事务,我就帮你改戏折子。”应渊微微侧目,看向那盘热乎乎的蜜桃糕,心里暖暖地。
“哦,那你先忙,我就坐在这,绝不不打扰你。”凌瑶笑着对应渊说道,随即坐在了应渊的左边,趁着烛光看起了颜淡给的戏折子。
应渊看到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微微一笑,继续起了手底下的活儿。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淌着。
过了一会儿,凌瑶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发酸,于是她揉揉眼睛,将戏折子放在了侧上方那些典籍之上,偷偷将自己的左胳膊放在了书案一角之上,转过身子趴着闭目养神。
应渊用余光看了看那本戏折子,转而将视线转移到凌瑶那安静的容颜上,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少顷,应渊的笔终于停了下来,他将笔搁置在一侧,倾身向前,温柔地看向熟睡的凌瑶。
千百年来,我从未感觉过,原来有一天在这偌大的九重天,自己会有所牵绊。凌瑶你可知,每次我在外时,只要一想到你在衍虚天宫等我,我都会想着快快回来。
应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准备悄悄抚摸她的容颜时,忽然书案上的烛火发出一声低响,凌瑶吓得一激灵,赶忙坐了起来。
此时应渊迅速收回手坐正了身子,凌瑶揉了揉眼睛,看着应渊睡意朦胧地问道:“应渊你忙完了?”
“嗯。”应渊温柔地答道。
于是凌瑶拍了拍自己的脸,伸手够到那本戏本子递给应渊,应渊看了一眼,伸手接住。
“应渊你辛苦了,看这三更半夜的,你才处理完这些天界的事务。还要劳烦你帮我改戏折子。”凌瑶撑着头看着应渊在灯下认真的眼眸,缓缓说道。
“不辛苦。”有你在,就不辛苦。应渊看着那戏本,柔声答道。
“这出戏竟然是以上古遗族九鳍为视角?”应渊大概看了一下已经写完的戏本,有所诧异。
“对对,所以颜淡的这出戏,写的时候遇到了很多问题。然而史料又不全,所以我只好来请求你。”凌瑶看向应渊,说道:“应渊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九鳍一族的故事啊?他们为何在创世之战中无一生还?”
“好。”应渊放下戏折子,看向凌瑶缓缓说道:“九鳍本是四海之王,天生神力,可修水火两种法系的术法。它曾被誉为六界最强悍的水族,上天为龙、入海为鱼,百毒不侵、水火不灭。九鳍虽然善战,但却生来欲望浅薄,繁衍不盛。他们每每化人之前,都会经历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卡,没挺过,就会灵力散尽而亡,若渡过了,便是浴火重生。只是……”
“只是什么?”凌瑶见应渊神色忽然黯淡,着急的问道。
应渊叹了一口气,惋惜地继续讲道:“创世之战时,战争之初,九鳍的确骁勇,屡克敌军,但修罗族强悍,各族伤亡惨重,增援有限……”
“可这些和史料记载的并无二致,还是未说明九鳍因何灭亡。会不会这场战争背后的真实情况,是有什么隐情?”凌瑶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
应渊看向凌瑶,缓缓说道:“创世之战时,我驻守在仙界,与九鳍一族不在同一个战场。”
“所以幸亏我在创世之战战场遇到了帝尊,若不是此,可能我也会命丧修罗之手。”凌瑶心有余悸地说道。
“可是,尽管九鳍一族倾尽全族之力,为天下牺牲自己,最后落得个被人遗忘的下场。真是可悲可叹。”凌瑶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烛光之影发呆。
“作战不是为了美名,也不是为了被铭记,而是为了停止战争。”应渊沉痛地说道。
“四叶菌萏一族起码还残留了两姐妹,但九鳍却连一个血脉都没留下,真是太可惜了。这样一个厉害的种族,却在这些年的和平中被人们逐渐遗忘了。希望这出《创世英雄传》,真的能够唤醒大家,那些沉睡的敬意。”凌瑶看向应渊的眼睛,充满希冀地说道。
回房后,凌瑶在自己卧寝的书案前,缓缓写下了那些关于九鳍在创世之战的故事。写完后,她把应渊作的批注,连同万年前的大战地形以及出兵策略,一并放在了一起。
可是,在躺在床上时,凌瑶怎么都睡不着。她再次翻了个身,枕着自己的左胳膊陷入沉思。
既然九鳍一族天生神力,又骁勇善战,那为何会节节败退?这个修罗族,当真如此强悍吗?
如若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耗尽他们的兵力,也未可知。
那么,当年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隐情呢?
……
披香殿内,凌瑶将应渊批注过的戏折子等一一摆开,放在了颜淡和余墨的面前。
颜淡拿起了面前的那张地形图,惊讶地给余墨指到:“创世之战距离现在已经很久了,这史料都没有当年的地形图还有战况的记载。这张地形图上,都写的明明白白的。而且这还有批注呢。”
余墨给二人扇子扇子,听着颜淡所讲,一把拿过那张薄纸,看了一眼,问凌瑶道:“凌瑶仙子,这究竟是何人作的批注啊?万年前的大战地形,还有出兵策略都记录地非常清楚。若非是参加过战争之人,绝对不会了解这么清楚。”
凌瑶用左手撑着脸,指着这些说道:“我虽然也是创世之战后来的天界,但也没经历过真正的大战。所以这些都是应渊帮我改的。”
“哈?那个小人帝君这么好心啊?”颜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凌瑶,继而又把视线转到余墨。
凌瑶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即她皱起眉头道:“可是为何九鳍一族会全族被灭呢?这一点我始终没有想明白。我问了应渊,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