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打听问天南货?看来我这广而告之的法子比父亲的守株待兔管用,真的有人上门了,搞不好她就是爷爷结义兄弟的后人。 我淡淡地问她有什么事,我就是问天南货的主人。 姑娘惊喜极了,她告诉我她最喜欢古宅古街古店的韵味了,在报上见到我家的照片,就想来自拍些艺术照。 说话的同时,她还让我瞧了瞧她双肩包中的相机,这让我不禁有所失望。 不过美女搭讪,这机会我也不会错过,当即热情地把她带回了问天南货店。 “无有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敢问这位项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拆解得几道丘门?” 刚打开门,屋里冷不防地飘出了这么阴森森的一句话。 三四个陌生男子居然悄悄溜进了我的家,反客为主,对我说了道上这么一句话。 说话的躺在我家躺椅中,其他三个凶神恶煞般站立两旁。 这倒用不着翻看爷爷的笔记,父亲早就教过我很多行话。 他的意思是问我师出何门,在哪盗墓,擅长什么手艺破解机关。 “姑娘,我还忘了请教,您贵姓?”我没有理那人,而是故意侧向了跟随在后的姑娘。 她胆怯地道:“这几位是你朋友?要是你们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害怕了,我就喜欢她这神态,大咧咧地道:“你还没告诉我呢?这几个我也不认识,只不过是一些盗墓贼吧!” “盗墓贼?”姑娘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道:“我只在电视中见过,可与他们长得不大像啊!哦,忘了告诉你,我免贵姓楚,单名一个雅字。” 那几个家伙见我称他们为盗墓贼,居然没有生气,领头的竟然微微一笑:“这趟没白来,萧忘川,能知我们身份,那自然就是同行了。” 其实按我那智商,我完全应该对几句黑话装糊涂的,这一来倒暴露了我于盗墓也是行家。 可我是故意这样做的,不怕盗墓贼来找我,就怕没人来找我。 “兄弟,你看我才几岁?我哪懂什么盗墓,你们找错人了,赶紧离开吧,不然我要报警了。” 我吓唬了他一句,那领头的道:“不懂盗墓的人哪懂我们行话?他们都叫我老六,我是被你报警抓去的孙老板的拜把子兄弟。” 楚雅看过关于我的报道,吓得顿时花容失色,她颤栗着道:“忘川,你举报了屁股潭盗墓案,他们同伙来找你麻烦了。” 老六得意地道:“还是这位姑娘识货!萧忘川,这事你怎么解决?是给孙老板留只手呢,还是一起支锅下地?” 支锅就是与人搭伙,下地那更简单了,就是盗墓的意思。 据说爷爷小时候是苏北人,那一带以平原为主,人们大多干农活。只是江淮一带,湖泊众多,称田为垛,田在水上,水绕田过,因此,干农活也被戏称为“下湖”。 爷爷长大后来了江南,他很有个性,也很遵从传统。 苏北那一带古墓大多在平原上,盗墓者装作农民去田里干农活的样子掩人耳目,把盗墓也隐晦地称为“下湖”,可爷爷楞是把盗墓改成了“下地”,这倒也符合江南一带农民干农活的称呼。 老六恶狠狠地盯着我,我也装作知趣的样子问道:“老六,别那么冲动,还有什么法子说出来听听嘛。” 老六清了清嗓子:“一江水有两岸景,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鹧鸪分山甲,鹞子解丘门,多曾登宝殿,无处觅龙楼。” 我心中有了谱,慢条斯理地问道:“老六,你是说那个孙老板是给你们瞧风水的?如今他栽了,你们找不到人干活了?” 楚雅瞪圆了眼,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笑了笑道:“楚雅,龙楼宝殿,就是大墓的意思,里面会有很多宝贝。” 老六拍了拍手道:“痛快!忘川兄弟果然是高人,那孙老板这个废物还有什么用?” 我冷冷地道:“且慢!你们盗墓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做正经生意的。” 老六皮肉一抖,指了指我店内的摆设道:“就你这也开南货店?这几条咸鱼恐怕有好几年了吧,能齁死人!忘川兄弟,看到孙老板出事的报道,我就注意上你了。” 他很认真地告诉我,孙老板也算道上一牛逼人物,他在我们这儿找了好久,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能顺利下手,反倒是让我举报了。 我能举报孙老板,老六认定我也精通风水之术,说不定是摸金校尉的嫡传后人,能懂更上乘的分金定穴之术。 如果我肯入伙,那岂不是比孙老板强太多?况且孙老板这次出事,还是瞒着老六他们单干的,把老六他们气死了,若不是孙老板出事了,老六他们肯定想做了他。 可惜,他们虽然想得没错,可没一人注意到我店内悬着的“问天南货”的招牌,说明他们不是我想等的人。 只是他们是盗墓的,父亲虽然教了我盗墓的方法,却没真正下过地,现在我又得了爷爷的盗墓笔记,何不跟他们合作实际练练手? 可既然他们认定我年纪虽然轻,却已是绝顶高手,那我架子还是得摆足的。 我再三拒绝,老六有点不耐烦了,威胁说他们身份已经暴露,如果我不肯支锅,那只好对不起我了。 我懂他的意思,装作无奈同意了他的要求,只是让他们放走楚雅。 老六阴阴地道:“这姑娘一走,那我们几个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不行,她得跟着我们,完事后才让她离开。” 令人惊讶的是,楚雅居然不再显得害怕。她有些兴奋,说从没真正见过盗墓,想跟着我一起下去体验一番。 第一次入伙,我总得抖一手让他们瞧瞧吧,这投名状是免不了的。 脑中回想着爷爷的那本盗墓笔记,忽然一件蹊跷事浮在了我脑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