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瞎子忽然平静了下来,他告诉我们,这些年他眼瞎了,却幸得一高人传授摸骨算命之法,因此,他才能在这一带靠给人算命为生生存下来。 可我不信,因为汪瞎子自己说过,算命的是汪半仙,他是不屑干这一行的。 我没说出口,楚雅却把这疑问扔给了汪瞎子。 汪瞎子有点恼怒,指责楚雅不了解当地的风情就不要乱说。 胖哥却好奇起来,他才懒得搭理汪瞎子呢,非缠着楚雅要把我和她遇见汪半仙的离奇故事讲给她听。 当楚雅讲到汪半仙利用邪术给儿子续命时,汪瞎子的表情自是不屑一顾。 胖哥却相当兴奋,一直追问。 楚雅说汪半仙虽然是人,可他却已没了人性;他儿子汪洋虽然已经是活死人,半人半鬼的,却是良知未泯。 汪瞎子突然暴怒了起来,直接打断了楚雅的话,他虽然眼睛看不见,听觉却很灵敏,一下子就抓住了楚雅的手。 我大惊一吃,以为汪瞎子要对楚雅不利,却见他只是摸着楚雅的手并没其他举动,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这才放下心来。 楚雅尴尬地道:“汪瞎子,你真要给我算命啊?不管你灵不灵,我可不是付钱的。” 汪半仙没有理她,摸了一会,又让我和胖哥分别伸出了手。 依次摸完后,汪半仙拧着眉头道:“忘川,虽然你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从你的话中我能听出来,你真的是摸金一派。” 我“嗯”了一下,汪半仙却突然厉声道:“楚雅,楚志刚是你什么人?” 我和楚雅都吃惊地“啊”了一声,没想到这汪瞎子竟然认识楚雅的父亲。 我脑子中急速转了几下,灵光一闪,对着楚雅道:“楚雅,这汪瞎子是我俩的前辈叔叔,他就是我俩爷爷结义的第三个兄弟。” 汪瞎子的神情忽然欢愉了起来:“忘川,你怎么知道?哦,对了,你也姓萧,那你爷爷就是萧问天了?” 他这话等于承认了我的判断,楚雅也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可楚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疑惑地道:“忘川,你可别上他的当。我俩的爷爷冥寿都过了百岁了,这汪瞎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的结拜兄弟?” 我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刚才汪瞎子的神态反常,我突然想到,他也姓汪,会不会就是我俩爷爷的结拜兄弟?” 楚雅也恍然大悟地道:“啊?对了,怪不得刚才说到汪半仙的儿子汪洋是半人半鬼时,汪瞎子会这么怒。原来那个活死人和他同样的名字,他觉得太晦气才恼怒。” 汪瞎子却平静了下来,他淡淡地道:“我这点年纪怎么会是你们的爷爷辈?汪洋是我家父,只是他老人家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爷爷的笔记中没提到结义兄弟汪洋,楚雅的父亲倒是听过她爷爷讲起,又传给了楚雅,只是江湖中再也没人知道汪洋的下落。 汪瞎子接下来却再也没说什么,楚雅故意激他道:“汪半仙,你能知道我和忘川的爷爷,证明你没说谎,你果然是道上有名的人物。只是你是不是汪洋的儿子,我们也不能确定,还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汪瞎子慢慢抬起了手,左右转动着,手指上的一枚戒指特别显卡。 我和楚雅几乎同时惊呼了一声,因为我的爷爷也有这么一枚戒指,是我听父亲说过的,只是爷爷他到死也没留给我爸,估计是带入地下了。 楚雅的样子,竟然也是和我同样的惊讶,她爷爷可能也有这样一枚戒指。 汪瞎子惨然道:“忘川、楚雅,你俩应该见过这戒指吧?你们的爷爷是不是也有一模一样的?” 我和楚雅几乎异口同声说没见过,但听我俩的父亲说过,可能是我俩的爷爷死时作为陪葬品了。 汪半仙一脸惊疑:“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他们三位老人家结义时的信物,当时三位老人家发誓,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戴这戒指就是表示兄弟同心协力,下地时大家心中都有个底气。” 他把我俩说楞了,楚雅瞧着我道:“我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没传给我父亲,忘川,你知道原因吗?” 我想了好一会道:“是不是这样的?我爷爷死前,就不希望盗墓这活儿再由儿子继承,更不希望我接下来也这样,这才没传给我父亲。可是,楚雅,你爷爷可允许你父亲盗墓的啊,他怎么也没传给你父亲?” 汪瞎子冷笑一声道:“你俩这么一说,我这个瞎子倒是心中雪亮。” 他顿了一下又惨然道:“当初他们三兄弟约定,只要他们及后人还在道上混,这结拜的戒指就一代代传下去,也好后人们凭此相认。只是他们还约定,假如谁金盆洗手了,这戒指就再也不允许在江湖上传下去。”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是,我忽然又想到了一点。 “汪瞎子,我爷爷是金盆洗手了,这戒指不准再传世,那可以理解。可楚雅的家族却没停止啊,那她爷爷为啥没传给她父亲?” 汪瞎子呵呵一笑道:“当年的结义三兄弟中,老大萧问天最讲信义,所以我确信他能毁了这戒指。老二楚志刚呢原本也准备宣布金盆洗手的,所以他可能已经毁了那戒指,只是后来他反悔了,不但自己盗墓,还教会了儿子也盗墓,甚至死前交待儿子让他将来的孙辈也盗墓。” 他这个说法,倒是和楚雅自己讲给我听的不谋而合。 楚雅的神情显得惊奇极了,她追问汪瞎子是怎么知道的? 汪瞎子眼一瞪:“我手上有这个戒指,是我父亲汪洋他老人家传给我的。想必你俩也知道了,我父亲当年就是搬山一派的,搬山派哪有停手的道理?所以这戒指就传给了我。” 楚雅“哦”了一声,汪瞎子叹了口气道:“楚雅,我知道你父亲反悔,还是你父亲托人告诉我的。” 楚雅越发惊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