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看着德妃嚣张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被人扶着上了轿撵。
回到翊坤宫,直接让人叫了太医,就算不能先发制人,也要示弱,让今天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云翡端上小厨房备好的安胎药,放到塌桌上,云翠把靠枕摆放到宜妃的背后,让宜妃背靠着舒服,云翡服侍着宜妃用完安胎药,递上蜜饯,宜妃最是怕苦。
“娘娘,这示弱万岁爷能吃这一套吗?能管用吗?”云翠给宜妃捏着肩膀,语气担忧。
宜妃平时虽然仗着皇上的宠爱树敌不少,那也都是小打小闹,万岁爷都当不知道,她们便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可是今天杨嬷嬷不在,昨日五阿哥被夫子训斥,打了哈哈珠子二十下手板,娘娘让杨嬷嬷去阿哥所好生引导五阿哥的学业。
谁知道今天娘娘直接诅咒上六阿哥,毕竟皇嗣是重要的,而且六阿哥皇上极其宠爱,这次的事情可没那么轻拿轻放。
之前皇贵妃对于后宫纷争都是两不相帮,和稀泥,可是今天娘娘对皇贵妃不恭敬,皇贵妃为了给娘娘下马威,可能会偏袒德妃娘娘。
宜妃闭目养神,气定神闲,“本宫这示弱是给万岁爷一个台阶下,德妃也不能紧抓着不放”,抚摸着肚子的弧度,“而且本宫还有着身孕,就算禁足,也是保护本宫腹中龙胎,这次啊德妃要吃大亏了,德妃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宫就等着看德妃的笑话!”
宜妃相信自己在万岁爷心中的地位,她比不过皇贵妃,还能比不过德妃乌雅氏那个包衣奴才,再不济她在皇太后面前还有几分面子,再怎么说她都是五阿哥的生母,皇太后疼爱五阿哥不会让五阿哥丢脸的。
乾清宫内,康熙听了佟嬷嬷的汇报后,眉头紧皱,就让她回去好生照顾表妹,吩咐梁九功去重新调查。
康熙了解实情后,对宜妃的嚣张有了更深的认知,还是他给宜妃宠爱过甚,让她越发肆无忌惮,连诅咒皇嗣的话都能说得。
德妃虽然也恶意诅咒皇嗣,但情有可原,就算听到梁九功说宜妃请了太医,他也不为所动,宜妃需要教训,才能学乖,对宜妃恨铁不成钢,对德妃也是需要安抚。
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其实他早就有了偏向。
从乾清宫发下旨意:德妃言语失当,罚抄佛经;宜妃不修口业,念及有孕,禁足半年。
梁九功恭敬应是,思忖着以为宜妃要栽了,毕竟六阿哥受宠尽人皆知,没想到出人意料,但又合理,宜妃自入宫起就得万岁爷宠爱,膝下有两子,还有着身孕,说到底宜妃的分量要比德妃和六阿哥重,后宫瞬息万变,忠心皇上才是唯一的出路。
后宫嫔妃的争斗康熙也是知道的,只要不波及到他,反正都是为了他的宠爱去争夺,他也享受这种虚荣心,对他来说后宫是让他舒心的地方,他也不是去判案,就按照他的偏好去下令。
后宫嫔妃都关注着乾清宫的旨意,知道康熙是偏向宜妃,怀着孕禁足算什么惩罚,都对宜妃的受宠有了更深的认识,对德妃虽然还是嘲弄,但也都唇亡齿寒,毕竟宜妃太受宠了,连六阿哥都比不过,她们又算什么呢?一时间都灰心丧气,没精力关注宫权的归属。
康熙自以为他是雨露均沾,都给了教训,实际上一碗水是端不平的,人心都是偏的,自以为公平公正,实际上和稀泥,两方都不满意。
宜妃知道玛琭只是罚抄佛经,连抄哪篇经,抄多少遍都没有明确规定,直呼皇上偏心,很不服气,但皇上旨意下发后翊坤宫都封锁了,不得进出。
因为以往宜妃最受宠爱,没被禁过足,就算再嚣张霸道,万岁爷也是娇纵着的,心里落差大,心里委屈不舒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翊坤宫闹了一场,还是最后太后派人去翊坤宫,翊坤宫才安静下来,乾清宫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乾清宫。
康熙把手上的奏折摔到桌子上,站起身,怒气冲冲看着跪在地上的梁九功,“她还闹上了?永和宫安安静静的,算下来宜妃才是罪魁祸首,朕轻拿轻放她还想怎么样?翻了天了?”
梁九功腹诽,原来万岁爷知道自己偏心,那还自诩公平,他都有些为德妃娘娘委屈了。
康熙绕着龙椅转来转去,怒气不断攀升,但想到宜妃还有身孕,担心涌上心头,压过怒气。
“梁九功,你派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去慈宁宫请皇额娘出面,朕不方便”,如果乾清宫大张旗鼓,后宫嫔妃知道了对德妃不公平,他也不想让德妃伤心。
“是,奴才遵旨”,梁九功起来退出去派了个新来的小太监,没在人前露过面的,去慈宁宫。
两刻钟后,梁九功端着一盏新沏的茶进御书房,把茶放到桌案上,“怎么样了?”康熙批着奏折强作淡定,还是能够听出带着些急切的嗓音。
梁九功赶紧回话,“太后娘娘派人去了翊坤宫,翊坤宫已经安静下来了,宜妃娘娘的龙胎一切健康。”
“嗯”,康熙心里松了一口气,就想到德妃,“晚上摆驾永和宫,去看看德妃。”
康熙放下后宫事务,就全身心投入政务中。
而玛琭只是接了口谕后,就端坐在永和宫正殿书房抄佛经。
兰芝打听了宜妃的惩罚后,快步走到桌子跟前,“娘娘,宜妃娘娘万岁爷罚了禁足半年。”
兰芝心里也是对万岁爷的不满,宜妃娘娘有孕,每年年节都会出现一些混乱,万岁爷这是保护,哪是什么惩罚。
玛琭手中的毛笔停顿了一下,笔尖的墨滴到纸上瞬间淹没了刚抄好的佛经,但玛琭就像没看见似的,接着抄。
兰馨慢吞吞来到兰芝身边,身子跟筛糠似的,颤颤巍巍的说道,“娘娘,宜妃娘娘闹起来了,乾清宫从小门出来一个小太监去了慈宁宫,慈宁宫太后娘娘身边的张嬷嬷带着精通医术的柳嬷嬷去了翊坤宫。”
玛琭静静听着,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宣纸上印出一大片墨迹,今日抄的佛经彻底毁了,玛琭毫不在意,看都不看一眼,发出一声轻笑,“万岁爷真是心疼宜妃啊,万岁爷的心就是偏的,”玛琭心里对万岁爷开始心生不满怨怼。
玛琭觉得禁足到最后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她就算再不甘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