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朝叶知秋一步步逼近。 男人的气息扑鼻而来,叶知秋连连后退,藏在背后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根棍子来,紧紧握在手里做防备,却终究没逃过男人猎鹰般的眼。 “你在怕什么?”见她害怕,男人说话的语气更加邪魅狷狂起来。 “柳县地广人稀,远近只闻苏家庄今日有喜,而你如今身披喜服闯入这蛇山,莫不是要逃婚?” 逃婚二字被男人咬得很重,似乎这件事与他有着莫大关联似的。 对上男人锐利如电的目光,叶知秋的心猛地一紧。 像突然想到什么,用手里的棍子直指男人,双手握得也更紧了些,“我说过我是迷路了。你倒说说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难道你和刚才那帮山匪是一伙的?” 救她不过是为了抓她? 否则怎么解释他会出现在这人人避而远之的蛇山,又怎么解释他此刻眸光里那抹若有似无的怒气。 山匪? 她竟说他和山匪是一伙儿的。 男人没有回答,阴鸷的眼神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刹那间,似乎有股阴风拂过,令人后背发凉。 被眼前这位自带王者气息的男人这般盯着看,叶知秋有些不自然起来。 眼看吉时就要到了,她还要赶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咬了咬牙壮胆道:“你说得没错,今日我要嫁的的确是苏家,可我不是逃婚,而是赶着去成亲的。” “……既然你知道苏家,想必也知道其庄主苏青山可不是好惹的,若让苏青山知道你劫持了他未来的儿媳,怕是你小命不保。” 其实叶知秋这样说,她心里也没底,毕竟在苏家人眼里她不过是个冲喜的物件而已,算不得什么新娘子。 不过,人在危险之际,哪怕抓住的是一根枯草也会当做救命稻草使用的。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原来,她刚从山匪手里逃出来,所以才误入此地,并非逃婚。 他眸里的讥讽与怒气消散不少。 叶知秋见搬出苏家庄果然有效,心里有了底气,“看在你刚才救我的份上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告发你。但如若你还执迷不悟,就等着苏家人带着官府端了你这匪窝吧。” 女人的威胁男人不以为意,挑眉道,“所以,你不是逃婚?” “废话。我人身地不熟的,这灾荒年头能逃到哪去?更何况……”她娘的命还在叶家人手里,她若敢逃,她娘必死无疑。 男人轻笑,言语竟有些挖苦起来,“更何况,苏家家大业大,多少人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吧?” “是吗?”女人自嘲一笑,好似自言自语道:“大概是吧。” 多少人只道苏家家产万贯,定是不会饿死人的。却不道这世间死人的方式千千万,苏家于她而言和龙潭虎穴又有什么区别。 叶知秋仰头看了一眼头顶太阳的位置,心下不好,时间紧急,她须得立马赶往苏府,否则错过吉时定会被夫家诟病。 “小女子谢过公子救命之恩,若你是来抓我回山寨的,现在就动手吧。若不是,我此刻得离开了。” 叶知秋说完见他迟迟不动手,便转身急匆匆朝山脚走去。 “去哪?” “苏家庄。”叶知秋头也不回道。 苏家庄?男人顿足。 下一秒快速绕到女人面前拦住了去路,“可我听说苏家之子苏楠可是个常年卧病不起的病秧子,难道你不怕一嫁过去就变成寡妇?” 叶知秋没有回他,可眸底却不经意间掠过一抹悲凉。 男人将她眼底的变化看在眼里,“你并不愿嫁进苏家,你是被迫的?” “我……”叶知秋抬眸,她很想告诉他,对,她是被迫的。她好端端的人生还没开始便要因此结束,让这什么狗屁冲喜见鬼去吧。 可她最后什么也没说。 人心险恶,若是这话传到了苏家,她往后的日子怕是死得更快。 然而,她心中的不情愿并没能逃过男人犀利的眼神。 他盯着叶知秋漂亮的眸子,一字一句试探道,“既然你不愿意,为何不逃婚?” “……”叶知秋无语,这人真是奇怪,我逃不逃婚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见她不说话,男子瞥头,悠悠道,“难道你是忌惮苏家,所以不敢?” “……” “这样吧,既然今天我救了你,要不你以身相许留在这里,一命抵一命,你不亏。” 叶知秋顿足,转身看向他眼睛,一双眸子摄人心魄。 虽然现在她只有十八,可在前世她却已经吹过了二十五岁的生日蜡烛,学过心理学的她不知洞察过多少男人的坏心思。 可这人却相反,明明一身正气,却非要装出这玩世不恭的模样。 四目相对,好似有电流在心间涌动。 见她犹豫,他又道,“我叫云想,就是苏家知道了,也是不能拿你怎样。” 他武功高强,刚才她是见识过了。虽说苏青山在柳县有些势力,可自独子苏楠重病后苏家便不复以往。 叶知秋敛眉,好半晌才沉声道,“不,我不逃。” 简单几个字,却铿锵有力,仿若这个决定压着千斤重担。 云想一双剑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下,偷偷瞧她的神情已然变了模样,欣赏中带着疑惑,“为什么?难道真的有人为了贪图几日富贵,连命都不要了吗?” 闻言,叶知秋笑了,笑出了眼泪,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得十分清楚,“不,你错了,我不是不要命,而是太要命。” 她不是不知道,幸福应该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