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两人盘腿而坐。 林云海一只手自然放在腿上,另只手则执一白子悬于半空,目不转睛盯着棋盘,眉头紧锁, 苏青山坐于对面,看了看棋盘,胸有成竹道,“怎样?云海兄可有对策?” 对方没有理他,继续低眉沉思,突然眼前一亮,手起子落,“该你了。” 苏青山定睛一看,自己完胜的局势就这样被对方一子攻破,瞬间笑不出来。眉头深锁开始苦思化解之策。 一盘死棋被盘活,两人又开始了先前势均力敌的对弈。 林云海执子沉思,随口道,“这段时间拙荆与小女在府上多有叨扰,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青山佯怒,“云海兄你这样说可是见外了,咱俩虽无缘亲家,可也是有过命的交情,如此小事不足挂齿。” 白子落下,林云海漫不经心道,“我在柳县看中了一处宅子。” 黑子顿于半空,“何意?” “过两天我们就搬去柳县。” 黑字落下,“还是按原计划行事?你想好了吗?” 白子悬于空中,最后俯冲而下,“是时候了。” 林云海落子后起身离开,苏青山怔怔看着棋盘,恍然顿悟,“好一招绝地反杀。” 他输得心服口服,对离去的背影喊道,“放心去吧,答应你的事情苏某人定不负所托。” 从书房出来,林云海看见林姨娘正匆匆赶来,问道,“怎么了?” 林姨娘一脸喜色,“老爷,薛少爷来了。” 话落,林云海眉头一紧,看向远方苦涩一笑,意味深长道,“该来的早晚会来。” 薛冠玉被请去了前厅,林姨娘吩咐过要好生招待,然而茶一杯接着一杯,却始终不见林晚晚出现。 薛冠玉有些坐不住了想要上前询问,薛川赶紧暗咳两声示意其稍安勿躁。 管家立于一旁,额间直冒冷汗,让下人又给续了一道茶,讪讪道:“薛少爷,请用茶。” 薛冠玉看了看热气腾腾的茶水,脸色沉得越发厉害了。 管家见状赶紧叫人又去催了催。 下人刚走至门口,便见林云海携林姨娘疾步赶来,一进大厅便道,“薛贤侄大驾光临,林某人有失远迎。” 薛冠玉赶紧起身,作揖道,“伯父,伯母。” 而后看了看身后,疑惑道,“怎不见晚儿妹妹?” 林姨娘笑道,“我家晚儿从小生性羞涩,深居闺中这些年,也没抛头露脸见过什么人,一时半会还有些不好意思,倒让薛少爷见笑了。” 薛冠玉一听,心中暗喜。 他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那些个姑娘见了恨不得立马扑到他身上,如今一听林晚晚生性羞涩,立刻来了兴致。 “无妨无妨,冠玉多等一会儿晚儿妹妹便是。” 等待过程中,林姨娘一边唠着家常,一边悄悄打探着准女婿。虽说不上是人中龙凤,却也是仪表堂堂,眉清目秀。 再看言行举止,出身大户人家举手投足自带一股高雅,气质不俗。 林姨娘很是满意。 然而反观林云海,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问了几句其父亲与他的现况后,便没再过多说什么。 大概过了半柱香后,林晚晚终于由蒋嬷嬷搀扶着进来,霎时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朝她看去。 尤其是薛冠玉,两只眼珠子就差掉在地上了。 只见林晚晚轻纱遮面,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腰肢盈盈一握。 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中间用巧妙手法斜插着一只白玉簪子,淡浅的流苏随意落下。 虽遮了面,可露出的额间却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她福身行礼,“见过父亲,姨娘。” 又微微侧过身来,温声道,“见过薛公子。” 薛冠玉瞬间被她的声音给迷得神魂颠倒。 然而待她起身缓缓抬眸看向他时,一瞬间彻底沦陷了。 好一双顾盼生辉、盈盈秋水的眼睛,仿佛只简单眨巴两下便能奏出人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林云海见他这般肆无忌惮盯着自己女儿观看,很是不悦。 林姨娘虽对他还算满意,但见他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的模样,倒有几分相信林晚晚之前跟她说的小道消息来。 薛川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手臂。 薛冠玉这才意识到有些失态,笑着礼道,“见过晚儿妹妹。” 林晚晚落座后,薛冠玉总忍不住偏头看她,如花美眷早已让他心痒难耐。 林晚晚虽面上笑着,心里却早已骂开,“好你个登徒子,本小姐一定会让你走着进来爬着出去。” 一阵寒暄后,林晚晚提议道,“薛公子远道而来,怕是还没用膳吧?正好晚儿也没吃,不如一起?” 没吃?不是刚吃过吗? 林姨娘不由瞪大双眼,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她却视而不见。 一听可以和美人共膳,薛冠玉赶紧谄媚道,“薛某废寝忘食,策马扬鞭,日夜兼程,为的就是早点见到晚儿妹妹。” 言下之意,饭不饭的不重要,见到心上人才是头等大事。 林晚晚笑而不语,赶紧让管家准备饭菜。 不一会儿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子,林云海心事重重没什么胃口,索性叫管家拿了酒与薛冠玉对饮。 “薛少爷,请。” 薛冠玉来之前在香怡楼已经喝了不少,几杯下肚已然有些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