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正在打太极,红儿从院门外端着食案走了进来,“老夫人,该用早膳了。” “放那吧,我一会儿就来。” 太极拳实在太神奇,老夫人越练精气神越好,而且一天不练上一两个时辰,就浑身不得劲。 老夫人跟着了魔一样,有的时候还会拉着翠兰跟她一起。 “是。”红儿放下早膳,拿着食案退下,眼神突然闪过一抹狠厉。 她没有直接离开院子,而是在拐角处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拐身进了老夫人寝屋。 屋子里陈列整齐,用具考究。几盆生趣盎然的盆栽倒是给暗沉的屋子增加了一丝生气。 红儿见屋里没人,便鬼鬼祟祟猫着身子进了屋,来到老夫人的床榻边。 她揭开床沿边的香炉盖子,悄悄拿出一包粉末状的药粉子倒了进去。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春秀的声音。“老夫人,老夫人您在吗?” 红儿瞬间紧张得冒了汗,抖着手快速将手里的粉末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春秀见门虚掩,试探着呼喊了两声。 见没人应,害怕老夫人年迈出事,立即推门而入。 然而屋子里,空无一人。 红儿躲在床帘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春秀再次试探的叫了两声,“老夫人,老夫人?”依然没人回应。 她正准备离开,突然见床榻边的地上突兀地躺着一张带着折痕的纸碎。 老夫人一向爱干净整洁,若是被发现,翠兰姐姐免不了要挨顿说。 春秀如是想,顺道弯腰捡了起来。她仔细一看,那上面还残留着少许粉末,不禁邹起了眉头。 躲在帘子后的红儿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阵惨白。 刚才她着急忙慌,一不小心将纸碎掉在了地上,事态紧急,她来不及捡起便直接躲了起来。 却不想落进了误打误撞进来的春秀手里。 “莫不是老夫人身体有了碍,在有意隐瞒病情?” 她这样想着,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春秀?你怎么在这?” 春秀吓了一跳。赶紧将纸碎放进兜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道:“老夫人,您去哪了?翠兰姐姐不在您身边,您可不能走远了。” “还不能走远了,真当我小孩儿呢。”老夫人笑着由春秀搀扶坐下。 问道:“找我何事?” 春秀将怀里的信封拿出来,呈上:“老夫人,这是少夫人托我转交给您的信。” 对方接过信,打开一看,眉头不由一皱。 将信放在一旁,问道:“他们两人最近可好?” 春秀明白老夫人问的是什么,赶紧低下头,心虚道:“少爷和少夫人每天恩爱有加,如胶似漆。” 老夫人矍铄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好像能将世间万物洞穿一般。 春秀吓出了一身冷汗,两手交叠处狠狠掐出了指甲印才没让看出端倪。 最后,老夫人终于柔和了目光,“但愿你说的都是真。” “婢子不敢骗老夫人,婢子说的都是真的。” “谅你也不敢。” 老夫人说着,慢条斯理地将信纸折回了信封,“回去告诉少夫人,这件事情我允了,但若是半年内她的肚子还没动静,休怪我不客气。” 春秀得了回音赶紧福身告辞,“谢老夫人恩典,婢子这就回去转告。” 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开之际,鬼使神差地瞥了一眼床帘后面。 回西苑的路上,她的脑海里一直不断闪现出当时的情景,她总觉哪里有丝怪异却有些说不上来。 ——————— 叶知秋从主屋逃出来,在院子里溜了一圈,最后来到了药房。 这是苏母为苏楠特意在西苑设下的。 今日和往常一样,阿泽吃过早饭,便早早来到药房,翻晒前些日子刚采回来的药材。 并按照叶知秋的嘱咐将药材进行分类,然后碾碎摏烂、封存。 看着眼前男孩小小的身板,却铆足了劲与手里那堆药材做着斗争,她笑着走了上前。 “姐姐,你怎么来了?” 阿泽发现她来,立马直起身子。 她掏出手绢替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夺过他手里的摏棒,蹲身往摏槽里加了两把药材。 耐心道:“这药不是这样摏的,来,姐姐教你。” 阿泽立马蹲下,仔细看着姐姐利用手里的巧劲,将瓷罐里的药材收拾得服服帖帖。 “姐姐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一摏它们到处乱蹦,你一来它们立马就听话了?” 叶知秋摸摸他的头,笑道:“傻孩子,万物有灵,而且这摏药碾药讲究的就是一个巧劲,切不可蛮横待之。” 说着,把住他的小手,一边演示一边教导,“喏,像这样,手腕用力而非手臂,利用手腕的力量……” “对就是这样。切不可操之过急。来,你单独再来一遍。” 她说着,将瓷罐里的药渣倒出来,又放了两把粗糙的进去。 阿泽离了她的手,单独操作了一遍,虽然手法还有些生疏,可到底没再四处乱蹦。 他兴奋不已道:“姐姐,姐姐我学会了。” 看着他眼里的喜悦,简直比吃了糖还开心。 她蹲身拿起旁边的碾槽来,一边碾药一边道:“听说我走后,你把我给你的补药都给了戚掌柜?” 阿泽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愧疚道:“姐姐对不起,我……” “你又没做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