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厨房院子里,绿儿与红儿双双跪在地上,大丫环司梨手里拿着藤条不断地在两人眼前晃。那藤条上有荆棘,打在身上钻心窝子的疼。 “说到底怎么回事?” 司梨是苏府一等大丫环,主要掌管厨房里全部事物,当然也包括手底下这些丫环。 她生得貌美,是苏府上下不少家仆眼里的女神,可罚起人来却也是真真的狠心,很多人都怕她。 司梨瞪着一双凤眼,再次问道。“怎么?都哑巴了?” “司梨姐姐,是绿儿先动的手。”红儿抢先道。 司梨看了一眼绿儿,厉着眸子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绿儿并不狡辩。 “为何动手?”司梨问。 “因为红儿她……”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司梨疑着眸色追问道,“她怎么了?” 绿儿眼里突然噙满了泪水,她不愿再说出那些中伤少夫人的话语,身子匐在地上认罪道,“司梨姐姐,都是绿儿的错,是我不该动手,还请姐姐责罚。” 司梨虽管教手下极其严格,但绝非不辨是非之人。她深知绿儿脾气柔弱,一般是不会轻易动手打人,想来一定是红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激怒了她。 她转身看向站在身边的其他几个婢女,那眸光像是刀子一般掠过那几人身上。 婢女们吓得瑟瑟发抖。 “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司梨厉声问道。 那几个婢女低着头,悄悄看了一眼红儿,只见红儿正用剜人的眼神看着她们,警告她们不要乱说话。 司梨看向众人,眸子像要吃人一般,“说,到底怎么回事?若是你们不说,我现在就叫人把你们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子。” 众人一听,吓得双腿一软赶紧跪了下来,“司梨姐姐饶命,饶命啊。” 那二十大板子落在她们这般柔软的身板上,跟要了她们的命又有何区别? 她缓缓用手里的藤条击打着掌心,悠悠道,“命本在你们自己手里,可既然你们不珍惜那也怪不得我了。” 听她那口气,若是几人再不说,她绝对是能下得去手的。 见她们还迟迟不肯说,司梨厉声唬道,“来人,给我将这几个贱婢拖下去,每人各打二十大板子。” 见她动了真格,莺儿赶紧跪着爬上前,求饶道,“司梨姐姐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见她终于肯说,司梨扬手制止了婆子们上前。 莺儿趴在地上哭着说道,“是绿儿姐姐先动手的没错,可却是红儿姐姐先侮辱少夫人在先,绿儿姐姐听不下去,所以才……才动的手。” 莺儿说话时,红儿一双眼睛像是索命一般看向她,吓得莺儿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 司梨踱着步子来到红儿跟前,用藤条扬起她的下巴,厉声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敢对少夫人出言不逊?” 那藤条随着她一用力,刺尖便深深刮在她的脸上,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给毁了容。 红儿吓得眸光都在打颤,急忙解释道,“司梨姐姐,你别听她们胡说,我怎么敢侮辱少夫人呢?就是借红儿十个胆子红儿也不敢啊。” “啊——”伴随着一声闷哼,司梨收回藤条,顺势一扯那刺尖处一丝血迹飘出。 好在是在红儿的下巴处,没有伤到脸上,但还是吓得红儿惊恐万状。 她最是爱美,人生最骄傲的资本也就只剩这张脸了,曾无数次想用这张脸去讨得少爷的欢心可都没能成功。 就是再不济,她也要攀上一个员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吃苦。 若是这张脸毁了,那她的一切可都完了。 司梨居高临下看着她,言语带了丝嘲讽道:“不敢?我看你倒是敢得很,你一个小小婢女竟连主子也敢辱骂。如今虽说少夫人是不在了,可她到底是你的主子,你骂她就是与整个苏府为敌。今天我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还真叫别人笑话我们苏府连个下人也管教不好。” 司梨说着,朝身旁的婆子道,“来人,给我把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拖下去,杖责二十。给我看紧了,谁要是敢徇私舞弊不好好给我打,那就由他本人替她受罚。” “是。”两个婆子立即眼露凶光上前来。 红儿见状,吓得赶紧爬上前去抱司梨的腿,哭着求饶道,“司梨姐姐饶命,红儿再也不敢了,红儿实在是伤心过度有口无心啊,求姐姐绕了红儿这一次吧,求姐姐饶命……饶命啊。” 然而不管她怎么求情,司梨始终不看她一眼。 红儿被拖下去后不久,便听到板子吃进肉里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一声声痛呼惨叫。 司梨罚完红儿,来到绿儿面前,居高临下问道,“绿儿,你可知错。” “回司梨姐姐,绿儿知错,还请姐姐责罚。” 司梨:“好,那我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钱,若是下次再跟与人动手,立刻撵出府去。” 她的声音霸气而武威,吓得身边几个婢女身子微微一缩。 一个月月钱是不少,但比起二十大板子那可是不知轻了多少倍。 绿儿赶紧磕头,“司梨姐姐放心,绿儿一定铭记在心再也不敢了。若是再犯,不用姐姐说绿儿自己也会滚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