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辈子孤苦无依,从小就跟在了薛母身边。在遇到张贺之前,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将陪在夫人身边。 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然而本无欲无求的她,却遇到了张贺,挑起了她潜藏在身体里那根原始的欲 望之弦。 自此后,她便贪念起了爱情,不舍丢了红尘。 想有一个家,从此只与他。 可与此同时她也彷徨过,忐忑过,不安就像吸血的虫卵一般钻进了她的血液里,一点点吸干她所有的生命。 她向林晚晚微微欠身道,“少夫人放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婢子全都明白。” “那就好。”林晚晚满意的笑道。 薛冠玉正在县衙里处理事务,突然有家丁来报说是夫人摔下了悬崖。 薛冠玉闻言,立即放下手里的诉状,带着一众人等来到府衙门前。 此时林晚晚一干人等正好落轿。 管家收到消息早已提前候在了门口,见轿子一到,立马上前。 “快来人,将夫人抬进内院。” 薛母被抬进内院,林晚晚紧跟着也走了进去,却被薛冠玉抬手直接拦住。 看她的眼神就跟看一个仇人一样,将昨夜的情意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一把拧过她脖颈处的衣服,恶狠狠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我阿娘出门前还好好的,这还不到三个时辰怎么就成了这样?” 林晚晚与他薛家有仇,薛府里任何人出了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 这一点林晚晚当然知道,所以进府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如履薄冰,处处谨慎小心。 可千防万防,还是出了事,且还是关乎薛家当家主母的大事。 林晚晚神情露出急色,用一副小女子受尽委屈的声音哽咽道,“相公,此事说来话长,都是我没有照顾好母亲。可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让母亲醒来呀。” 说着,她美目流盼,看向一旁的师爷薛川。 薛川对上那女人的眼睛,一瞬间就跟有电流穿过身体一般,冷不丁一颤。 赶紧上前劝说道,“是啊少爷,现目前还不是论罪的时候,还是等夫人先醒来再说吧。” 薛川是从小跟在薛冠玉身边的人,现如今又是他的师爷,说话自然是有些分量的。 他脸上怒意依然未消,却听了薛川的话,一把放开了林晚晚,大步追着进了内院。 林晚晚福身向薛川道谢,起身时再次看了薛川一眼。 这一眼虽不似刚才那般楚楚动人,却也是极勾 魂的。 薛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觉间心底已经动了邪念。 “大夫,我阿娘怎么样了?” 大夫转身朝薛冠玉拱了拱手,恭敬道,“回大人,夫人伤得不轻,可好在暂无性命之忧。” “那就好,那就好。”一听没有生命危险,薛冠玉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来不及高兴太久,很快便又蹙紧了眉头。 只听那大夫继续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 大夫沉沉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夫人年事已高,加上前段时间身体不甚很好,这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这腿……” 闻此言,薛冠玉立即急红了眼,上前一把揪着大夫逼问道,“我阿娘的腿怎么了?你给本少爷说清楚。” 大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夫人她……她的腿……恐怕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了路了。” 什么? 门外林晚晚正好赶来,听闻此言,吓得赶紧停下脚步,紧紧攥着手里的绢布不敢进门。 屋子里,薛冠玉不可置信的看着病榻上昏迷不醒的母亲,不断摇头,“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不会这样的。一定是你个庸医在胡说八道,本少爷要杀你了,杀了你。” 薛冠玉怒红着一双眼,说着就要抽出身边衙役的佩刀去砍了那大夫。 大夫吓得惊慌失措,好在薛川在关键时刻拦住了薛冠玉。 暗暗对他摇头使眼色,语重心长道,“大人,这万万不可。” 薛冠玉冷静须臾,这才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如今他才上位不久,根基不稳,而一直在背后支持他的舅舅文清远又突然断了联系。 此时若是闹出人命,势必落人把柄。 他的官位虽只是一方小小县令,但觊觎的人却不在少数,尤其是如今这样的灾荒年代,吃皇粮的人就跟手握免死金牌一样。 “滚。”薛冠玉将刀狠狠扔在地上,冲那大夫怒声喝道。 那大夫吓得连药箱也顾不上,赶紧弯着身子离开。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 大夫走后,屋子里很快便传来薛冠玉摔东西的声音,听那阵仗谁也不敢靠近。 “小姐,如今该怎么办?”一旁的蒋嬷嬷压低声音问道。 林晚晚双手交握,强作镇定道,“别慌,切莫自乱了阵脚。走,如今不是进去的时候,咱们先等少爷气消了些再想法子。” 然而话音刚落,两人正准备转身离开,屋子里突然传来男人一阵怒喝,“站住。” 两人吓得一哆嗦,不由都站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