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面前,各顾各。 此时他早已没有心思去顾及薛冠玉事后会怎样对他,当下保住命要紧。 “大人,其实采薇母子乃是被薛县长所害。自那采薇进到大牢那天起,薛县长便特意安排下去,要特别“关照”那叫采薇的女人。不仅被各种虐待,而且还暗地里安排了人潜入大牢,寻机下黑手。” 仵作一五一十将事情真相全部还原,听得在场之人无不义愤填膺。 唯有薛冠玉与薛川两人听得全身发软,冷汗直流,一字一句都像是催命符一般。 楚南辞没想到,这薛冠玉刚上任不久,竟如此作恶,厉声问道:“是谁?” “杨妈妈。”仵作干净利落道。 “那杨妈妈小的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只是有一次在与狱卒喝酒时,那狱卒说漏了嘴,小的才得知她并非因犯事被关进来,而是被薛县长特意“请”进去杀人灭口的。” “好你个薛冠玉。”楚南辞此时的脸上别提多难看,他没想到一个刚上任的小小县长,竟可如此草菅人命。 厉声问道:“那杨妈妈如今何在?” 仵作摇头,“回大人,这……这小的真不知道。采薇死后,那杨妈妈便被放出大牢,如今小的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薛冠玉一听,暗暗松了一口气。 庆幸自己当初一不做二不休,没有给杨妈妈留活口。如今只有仵作一人之词,到时候让舅舅从中斡旋,他的罪证想坐实怕是也不会那么容易。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人群中传来。 “民妇在此。” 薛冠玉身体一怔,立马像是被人点了穴位不能动弹一般。 她,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 杨妈妈看了身旁一路护她而来的无迹一眼,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眼神坚定,直直朝公堂走去。 行步中,她仿佛感到一道熟悉的目光,扑面而来。 杨妈妈敏锐扫过高堂两侧,立马注意到人群中,那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 此女子生得美艳,真真是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就连一直生在美人堆里的杨妈妈也看了挪不开眼。 不过吸引杨妈妈的并非这女子的容颜,而是她那道灼灼人心的眸子。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她一时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恍惚间她已经来到堂下,跪地行礼,“民妇拜见太守大人。” 薛冠玉抬首看她,就跟见了鬼一样,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杨妈妈冷嗤一声,挑眉嘲讽道:“不好意思薛大人,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你想要让我成为死人为你守住那些秘密,可奈何我命大,没死成。” “你。”薛冠玉气急。 “住口。”楚南辞厉声打断,“你就是杨妈妈?” “回太守大人,正是民妇。” 楚南辞微微眯了迷眸子,提了提嗓音,问道:“杨妈妈,想必刚才仵作的话你也听到了。那本官问你,你进大牢意欲何为?是否受人指使?而指使你做的事情又到底是什么?” 杨妈妈狠狠瞪了薛冠玉一眼,突然红着眼眶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带着悔意道:“大人,民妇有罪。民妇不该听信他人,杀害了采薇母子。” 话音一落,门口的父老乡亲再次炸成一锅。 “啊?难道采薇母子当真是被人杀死的?” “这真是作孽啊,这女人可真狠心啊,就连刚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 “可不是吗,若是郭老头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害死的,就是化成厉鬼也定会找她报仇雪恨。”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对杨妈妈指指点点,口诛笔伐。 杨妈妈在杀害采薇母子后,本就心生有愧,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如今听到这些话,更是追悔不已。 楚南辞示意大家安静后,追问道,“说,你是受何人指使?” 杨妈妈直起身子,看向一旁的薛冠玉,眼神里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恨。 用手指着他,恨道:“是他。”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薛冠玉身上。 薛冠玉立马像炸毛的公鸡,激动反驳道,“太守大人,这女人一定是疯了,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的一派之词。此女人多年来诱骗良家妇女,逼 良为 娼,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小的查处后,多次贿赂小的,小的不愿徇私舞弊,这女人便三番几次想要陷害于我。大人,此人的话不可信啊。” “你胡说。” 杨妈妈打断他的话,大声控诉。 “明明是你强行搞大了采薇的肚子,见郭老头来衙门报案,害怕东窗事发影响你名声,便找到我,想要借我的手不动声色的杀死他们母子,来个死无对证。他们母子一死,你就过河拆桥,找人暗杀我。好在我福大命大被好心人所救,才免遭你的毒手,否则我现在早已成了你的刀下亡魂。” 说着,看向楚南辞,俯身磕头道,“大人,民妇句句属实,薛县长心机歹毒,为祸一方,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做柳县的父母官。还请大人为死去的采薇母子做主,替咱们柳县百姓清除这颗毒瘤。” “住口,本官叫你住口。”薛冠玉气急败坏怒喝道。 此时的他早已失去理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上前死死掐住杨妈妈脖子道:“你……你个恶妇,你要再敢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本官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杨妈妈被掐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两眼翻白,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