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喝了药,当天夜里便感到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错了。 无迹见夜深已久,主子的屋子里还亮着灯,便上前查看。 “少主,你这是去哪儿?”见主子拿着剑要走,无迹赶紧问道。 男子持剑转身,冷声道,“回柳县,我出来这么久没回去,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他们?少主想说的是少夫人吧?” 苏楠没有回答,冷冷看了无迹一眼,吓得无迹立马闭了嘴。 不过很快便道,“少主,如今天色已黑,不如等明天天亮再走。而且阁主说过,你现在的身子还未彻底康复,这山里寒气重,少主仔细着凉。” 苏楠看向门外漆黑一片,道,“无碍。” 无迹见阻拦不过,便只好作罢,“少主等等,无迹与你一同前往。” 说着,跟了出去。 然而两人刚来到寨子大门,正准备下山,后背确突然传来齐布楚的声音,“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两人闻言,双双顿足。 “师父。” “阁……阁主。” 齐布楚身后跟着两位亲信,举着火把,将齐布楚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缓缓地,他来到苏楠面前。 男人莫名感到一股压迫感,紧了紧嗓子道,“师父,徒儿的身体已经恢复,须下山一趟。” 齐布楚说话的嗓音比他的眼神还要冷,“山下有你何人,就这么急不可耐非得大晚上下山不可?” 苏楠知道,师父这是生气了。 愣在原地,道,“师父有所不知,通州太守楚南辞此时正在柳县。于情,此人乃是徒儿表弟,徒儿不该将他独自留在县衙。于理,他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又是徒儿亲自前往通州迎接的,更是不放心,其在咱们这个陌生的小县城独自过夜。如今人人都知道金城来了人,若是遇上几个不要命的动了歪心思,那徒儿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当真是为了你口中的楚南辞?”齐布楚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苏楠定了定心神,坚定道,“想儿不敢欺瞒师父,确是如此。” 齐布楚探索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无迹,无迹赶紧低下头去,“阁主放心,无迹一定照顾好少主的身子,绝不会让少主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齐布楚满意地点点头,脸上转了晴,笑道,“那好,为师允许你今夜下山。不过,三天后你务必得按照与为师的约定,回到蛇山,接受第二次治疗。” 听闻此话,苏楠赶紧抱拳道,“师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治好想儿的身体,想儿又岂会不知。师父放心,就是您不说,想儿也一定会遵照师父的旨意,如约回山。” 齐布楚看向他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眼眶微红道,“乖徒儿,能有你这句话,为师就是老死在这蛇山也无怨无悔。” 苏楠立马跪地,打断师父的话,“师父这是何话?想儿还等着师父治好想儿的病,亲自将师父接下山享天伦之乐,受父子之礼。师父定当会长命百岁,福寿延绵。” 齐布楚站在寨子门口,看着苏楠与无迹两人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明明刚才还泛着泪花的两只眼睛,突然间变得阴狠起来。 然而这一切,苏楠丝毫没有察觉。 夜色下,老人深陷的眼眶里突然放出两道寒光,厉声令道,“来人,给我看好少主,一举一动务必向我汇报。” “是。” 话落,两道暗影消失在夜空下。 转身的刹那,老人笑得异常诡异。只要苏楠的病一日不好,这只风筝的绳索就一日还在他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