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自从那场大雨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葛大夫前来查看也只能摇头叹息,“哎,他这是心病啊,心病还得心药医啊。” 楚南辞有些不解,“所为何意?葛大夫你不妨明说。” “苏少爷如今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却一直迟迟不肯醒来。依小的所看苏少爷这是沉浸在丧妻之痛中,没了盼头失了意志,所以不愿醒来。若是他自己不想醒来,就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无济于事。” 一旁的无迹急了,“大夫你再好好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医治我家少爷的。” 葛大夫收拾起药箱摇着头往门外走去,叹息道,“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帮得了他。” —— 另一边,彩莹以送换洗的衣裳为由,让楚南辞准了她前往去见林晚晚。 “彩莹,你怎么来了?”见是彩莹前来,林晚晚从枯草堆里站起身来。 “小姐,婢子是来给你送换洗的衣裳的。”彩莹看着主子日渐消瘦的模样,到底还是有些忍不住心疼起来,“小姐你的伤好了吗?小姐你受苦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模样了。” 说完,转身掏出一钿银子,对着刚刚送她进来的衙役说道,“官爷,我想与我家小姐说说话,还请行个方便。” 衙役想到林小姐乃是楚大人特意关照过的人,不敢得罪,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要说话赶紧的,不过这银子我可不敢收。” “谢谢官爷。” 彩莹道了谢,那衙役识趣的走开了。 待衙役一走,林晚晚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彩莹从袖兜里拿出那方手帕,对小姐道,“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林晚晚看着手帕上熟悉的风筝图案,以及熟悉的针脚,心中立马有了答案。 “没错,是夫人让我来找你的。” 林晚晚接过手帕,“是姨娘?姨娘他们来柳县了?” “没错。小姐有所不知,夫人等人此时正在柳县城内。” 林晚晚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急忙道,“她来做什么?我不是叫她不要来柳县吗?我的事情我会处理,你赶紧让她回去。” 现在叶知秋死了,苏楠也一直昏迷没有醒来。如今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她不想林姨娘此时掺和进来,将这滩水搅得更浑。 更何况她留在这大牢里,为的就是想看引出背后的凶手,她倒是想看看此人到底意欲何为。 “小姐,这恐怕……”彩莹支支吾吾说了半截。 “恐怕什么?”林晚晚直直盯着她。 彩莹索性全都交代了,“小姐你就别为难彩莹了,夫人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救你出去,她带着白敛等人早已经部署在了城外,又怎肯轻易离开。”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姨娘她……她准备劫狱?”想到这,林晚晚身体忍不住向后倒退几步。 彩莹红着眼眶劝说道,“小姐,这次你就听夫人的吧。如果我们现在不救你出去,等皇上的诏书下来后面可就没机会了。” “诏书?什么意思?”林晚晚被关在大牢里,外面发生的很多事情并不知道。 只听彩莹说道,“小姐有所不知,那叶知秋病好后在柳县开办了一座学堂,深得民心,就连楚大人也对她的行为大加赞赏。前些时日为了给学堂招人,那女人想出个什么考试的法子来。” “这又与我何干?”她不解。 彩莹继续拱火“这事吧原本是与小姐无关,可奈何那女人作了一首诗很受楚大人喜爱,当天便快马加鞭送往金城呈给了皇上。楚大人有意引荐那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她一死皇上必定追责。到时候小姐你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啊。” 彩莹越说越急,就差跺脚了。 林晚晚好像有些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到时候若是皇上问起来,楚大人这边一直没有追查到凶手,便会拿我顶罪?” “没错,若真到了那时候谁还管什么真凶,小姐你岂不成了替罪羔羊。小姐你就听夫人的吧,等皇上追查下来可就晚了。” 见对方犹豫,彩莹将林姨娘的计划说了出来。 “小姐,这逃亡的路线夫人早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只需照着做便是。待会会有人来给你送饭,饭都睡了便打开牢门逃出大牢。你放心我与蒋嬷嬷会在外面接应你,到时候我们一路往城外的方向跑,等到了城北找到一户姓田的人家,把手帕给对方一看对方自然会带我们与夫人他们会合。” “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她捂着脑袋让自己始终保持清醒。 事情来得太快,她根本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 不行,劫狱可是要掉脑袋的,她不能让姨娘再这么继续错下去。她知道姨娘是想救她,可他答应过爹爹一定会护住姨娘护住林府,若是因为自己害得林府上上下下几百人掉了脑袋,那她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赎罪的。 她握住彩莹的胳膊,焦急道,“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做。姨娘他们现在在哪儿?” 彩莹摇头,“婢子不知,夫人没有说。” “那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姨娘,就说……就说行动取消,这个事情太过危险,让她切不可冲动啊。” 彩莹有些为难道,“小姐,夫人是单线联系的我们,婢子与嬷嬷连他们的落脚点都不知道如何联系?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小姐你得赶紧做决定啊。” 此时林晚晚内心焦急万分,如果她真要是逃了,那她岂不是没罪也变成有罪了。到时候不仅是自己,就是整个林府也将会受到牵连。 可若她是不逃,姨娘定会再次以身犯险。她太了解姨娘了,她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若是她执意不逃,她一定还会找机会,直到将她救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