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彩莹从外面偷溜了回来,正好遇到蒋嬷嬷在院子里洒扫,赶紧拉着她回了屋将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给了她。 蒋嬷嬷心下一横,决定只身冒险,“好,下药的事情我去做。” “嬷嬷不可,你一把年纪了还是我去吧。”彩莹口是心非,故意试探。 蒋嬷嬷是个实诚人,一心只想救出小姐,并没有看出这一切都是彩莹的奸计。 说,“正是因为我一把年纪了所以才应该我去。彩莹你还年轻,可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这种杀头的事情还是我去做吧。小姐待我不薄,只要是能救出小姐,我老婆子这条老命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可惜的。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可以陪小姐好多好多年。你也知道的,小姐习惯了你在她身边换作其他人会不习惯的。” “可是嬷嬷,事情都由你做了那我做什么?” 蒋嬷嬷拉起她的手,笑着说道,“你啥也不用做等到了傍晚你就先出府去,找个地方接应小姐既是。” 想到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嬷嬷已经开始难受,被岁月洗礼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拉着彩莹的手一个劲地叮嘱个没完,“彩莹,等小姐出来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带着小姐逃得远远的,永远都别再回来了,知道了吗?” 对方拼命点头,假意地也跟着掉了好几滴眼泪,“嬷嬷放心,彩莹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就是拼了彩莹这条命也绝不会让小姐再受半点伤害。”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干就干,蒋嬷嬷托人从外面悄悄捎了蒙汗药进府,又找了个理由故意接近专门给衙役们做饭的大娘。 大娘心思单纯,加上蒋嬷嬷在府上一直是个靠谱的人,并未对其多加防范。唠家常的功夫蒋嬷嬷便寻了个机会帮其搭把手,趁机将一大包蒙汗药全部给倒进了汤里。 —— 城郊外,林姨娘等人早已聚集人马,随时准备出发。 一身黑衣的白敛看了一看时辰,对林姨娘说道,“夫人,时间到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林姨娘站在人群最中央,与大家一样身着黑衣黑裤黑鞋子,头上清一色全都带着黑色的纱布,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 目光灼灼,势在必行。手举利剑,高喊一声,“兄弟们,出发。” 一声令下,所有人翻身上马,声势浩大地朝城中奔去。 早在傍晚时分,彩莹便乔装打扮成倒泔水的妇人,成功混出了府,来到事先说好的地点等待接应小姐。 —— 一连过了几天,苏楠仍然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无迹则日夜守在主子身边加以照顾。他在屋子里简单搭了个床铺,就连你吃饭睡觉也不曾离开。 然而就在无迹躺下准备入睡时,房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喝止声,“什么人?” 无迹出门查看,见几个衙役追了上来,见到无迹抱拳行了礼。 “怎么回事?”他出声询问。 对方回答,“刚才弟兄们巡夜看到有一道影子闪过,十分可疑。” 无迹环顾了一下四周,未曾觉察到有他人闯入,问道,“可曾看清楚是什么了?” 一旁的衙役左右看了看,然后摇头。 就在这时,一只肥硕的猫咪突然从高墙上跳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这只猫咪是少夫人生前与少爷一起捡回来的流浪猫,它有个十分古怪的名字,叫阿刁。当初为了这个名字少夫人没少与少爷争论,当然最终还是少夫人赢了。 阿刁被捡回来的时候骨肉如柴,十分可怜,不过才没过多久便被少夫人养得是又肥又大十分顽皮。 它白天喜欢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或是跳到主子们怀里打滚,浑身毛茸茸的摸起来十分暖和。晚上则喜欢吃饱喝足后摇着它肥胖的身躯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乱窜悠。 有时候无迹都忍不住怀疑阿刁并非一只普通的猫,甚至怀疑它很有可能是一只身怀绝技的功夫肥猫,不然怎么会明明胖成那样,身手却异常敏捷。虽然常常被少夫人吐槽一只耗子也抓不住,却能把别人家的狗追得满院子逃窜。 可是就是这么一只生性活泼好动、无忧无虑的小肥猫,在主人叶知秋死后便整日郁郁寡欢无精打采。不吃东西,不晒太阳,也不再上蹿下跳,就跟生病了一样。 今晚,它终于钻了出来,可不能让这些人打扰了它的兴致。 无迹正准备赶他们走,那群人倒是识趣得很,率先离开了,“原来是阿刁啊,对不住无迹少侠,打扰了。” 无迹转身,看着阿刁消失的方向,眸光暗暗淡去,神情变得越发苦闷。 要是少夫人还在该多好啊! 少爷不会倒下,阿刁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萎靡不振,而他也可以继续以一个影子的身份静静守在她的身边。 她笑,他便躲在暗处看着她笑。 她难过,他便想尽办法让她开心。 曾经的他什么都不求,只求能时时刻刻见到少夫人,能守在她与少爷身边。虽然这样的幸福从来不曾真正的属于他,但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便已是心满意足。 可如今,竟连这也成了一种奢望。 无迹转身回房,躲在暗处的白敛终于探出身来。心中暗暗叫险,刚才要不是那只肥猫经过,恐怕他此刻早已经被人发现。 另一边林姨娘趁着夜色,带着其余手下按照彩莹给的地图一路摸索来到大牢。 此时大牢里的衙役全部都中了蒙汗药,药效发作,正蒙头大睡。 牢房里的其他犯人皆已早早入睡,唯独林晚晚躺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从昨夜衙役们来搜查钥匙后,她便心事重重,难以入眠。 她竖起耳朵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