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圆形的寿纹补子,不光没有裱起来,还有点发皱。 “大爷,这东西不能这么保存。” 张扬在心里直呼:糟蹋东西啊! “十字绣的挂件你见过没?得用裱十字绣的那种大大的、透明玻璃的框子,把这块补子给裱起来。” “哦哦。”老何敷衍的点点头。 我们是盗墓贼,裱你个大头鬼,过两天就卖出去了。 看对方反响平平,张扬无奈的摇摇头: “你把补子拿起来我看一下。” 先看布料和工艺,确实是手工刺绣的老物件儿。 尤其是中间黄色的“寿”字,线里面可能加了金丝,符合清代绣补子的线材和工艺。 再看一眼给出的年代信息,1907年,比那件瓷瓶稍微晚一点。 但只要没有到近代,那就是晚晴的文物。 最后再看……等等,这话什么意思? “一般是古代喜丧的老人下葬时穿的寿衣上的织物,边缘有拆卸的痕迹,应该刚从寿衣上拆下来不久。” 刚拆下来??? 张扬有点困惑了,整件卖不香吗? “大爷,你把镜头对准背面,看看这块布边上那一圈。” “我研究下背面的针脚是不是老的。” 嘴上说是看针脚,其实是看拆卸的痕迹。 果然和物品信息里描述的一样,这件补子刚拆下来不久,背面老化痕迹轻微,甚至还有残留的线头。 号称是“拍卖行买回来的东西”,不仅没有装裱,还有刚拆卸的痕迹…… 张扬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须,心里有点犯嘀咕。 太怪了吧。 “大爷,你这是清晚期的东西,也是价格上万的宝贝。” “谢谢老师。” 老何还要往外拿东西,不过这次,张扬指定了要他拿什么。 “刚才那个蟋蟀罐子再看一眼。” “这个木头盖子,能不能掀开啊?” “应该可以。” 老何刚准备掀盖子,突然被华子往身上砸了颗小石子。 后者用手势,无声的示意他,别听张扬的。 张扬看对方有点犹豫,赶紧装出期待的语气说道: “这种玻璃罐子里,可能有玉雕的蟋蟀,那玩意儿值老鼻子钱了。” “你摇一摇,听一下?” 张扬的说法打动了老何,他把罐子凑到耳边,轻轻摇晃了两下。 还真有动静。 “里面好像有东西,但是不像石头,很轻。” “小蟋蟀,当然很轻,打开看看吧。”张扬再次提议。 这次华子也同意了。 老何慢慢的打开罐子,把罐口对准手心,用力扣了两下。 一根已经风干的蟋蟀的腿从瓶中滑落。 接着,是一整只干枯的蟋蟀的残躯。 【哈哈哈哈,真有宝贝】 【蟋蟀罐里有蟋蟀,老婆饼里有老婆】 【不对吧,这东西拍卖行不清理的吗】 “嘿嘿。”张扬轻笑一声:“大爷,你这东西搁哪儿挖的啊?” 传世的蟋蟀罐,不可能有这么明显的脏污。 只能是崭新出土的东西,才有这种原装货。 怪不得墓主人要把这玩意儿带进墓里,因为里面要装他的心头肉啊。 “这是拍卖来的,不是挖的。”老何嘴很硬。 但是他给不出任何拍卖会的信息,这个解释显得非常苍白无力。 “那,人家拍卖了你一整件寿衣吗?”张扬笑着追问道。 “大爷你也够缺德的,死人身上的寿衣,你们也要扒下来?” “我猜,是因为除了这个补子,其他部分都和墓主人的遗体连在一起,已经脱不下来了吧。” 老何被戳中心事,马上变了脸色。 他还在想怎么解释的时候,华子一个健步冲上来,把手机夺了过去,接着长按关机键。 “走,咱们该转移了。” …… “这就跑了?哈哈哈哈。”张扬乐死了。 盗墓的时候,连死人的寿衣都敢扒,出事了却比谁都跑得快。 也不知道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 【真缺德啊,连寿衣都不放过】 【他们好急啊,为什么不收拾好了再来鉴定】 【卖米嘛,就是要讲究一个快】 “弹幕说的有一定道理,有的盗墓贼会把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几万块卖掉。” “因为人家本来就是想通过盗墓挣一笔快钱,当然是越快出手越觉得安全。” 张扬把盗墓贼的心理分析得透透的。 事实也正如他所说。 当天晚上,海林博物馆的何馆员,就收到了他远方堂哥发来的消息。 请他帮忙卖几件刚从乡下收上来的古董。 连价格都标好了: 五彩瓷瓶,一万八;蟋蟀罐,一万五;晚清的补子,一万。 老何把照片发给了博物馆合作的几家古董行,他们给出的报价,都比他堂哥给的底价高不少。 有赚头,何馆员马上把定金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张扬的粉丝群里,有位刚上大学的宝友正在诉苦: “家人们谁懂啊,我爸妈送我去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