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过去的很快,三月初的温暖已初现。
春不似冬的寒冷凛冽,也不似夏的酷暑燥热,如潺潺小溪细长缓慢。
冰面破裂,草木皆生,一切都在昭示着新一年的幸运。
只是不知这幸运会不会给到每一个对春抱有热爱的人身上。
楼萧宁与叶重歌此时已在赶往息宁的路上。
早在接到任务时叶重歌便已通知时阳分阁做好准备。
快马加鞭十日左右便到达息宁皇城--时阳。
等她们在时阳收拾妥当,太子孟修最多不过两日便能回到时阳,准备元世大典。
过半月便是三国最盛大节日----元世节。
息宁第一任国君便是在这一日与其它三国国君开创息宁,似兰,洛湘,炵楼。
炵楼皇室内部纷争不断,引起争端不端,民不聊生,最终在三国联合之下击溃炵楼,瓜分三地。
是以在这一日二月九日,三国同庆,大典隆重繁华,与民同乐。
不过自从乌兰雅登位后,便少与息宁、洛湘来往。
这大典更是不去往息宁,每年都自己举办。
也是因为这样楼萧宁从未参加过真正的大典。
突兀的便想到从前。摊贩前各类小玩意儿,盛大且热闹的宴会,还有慈爱的母亲,宠溺的父亲。
内心有过一瞬的不平静,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在皇城边行刺当朝太子,我真不知该说你些什么。”楼萧宁神色淡淡,不紧不慢逗弄着自己的蛊虫。
叶重歌看着自己的短刃,语中些许无奈:“临近皇城,他们的戒备会松懈些,离皇城越远便越危险。”
楼萧宁闻言也不在多说什么,只要完成这次任务,她便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可世事无常,这一去她的人生却是再不如她愿了。
是夜,时阳场外二百里处的的一座小镇内
一白衣男子携二十位黑衣男子在此处客栈休息,为首白衣男子便是孟修。
倒真是清风玉骨的翩翩公子。
折扇轻扇,不显轻浮,颇有文人墨客,潇洒人间的感觉。
只是可惜了,今夜遭此劫难,日后便是要与储君之位再无缘了。
楼萧宁等人早已住入此店,便是在孟修对面二间房。
观察许久,也没能等到有人上来,房门及内里无一侍从,说不奇怪便是假的。
只是已到崖边,回不了头了。
待到时机一到,便偷入孟修房中。这房中竟真是只他一人,安静的躺在床上。
楼萧宁放蛊确认他不会感到痛苦醒来时,朝叶重歌点了点头。
短刃银光一闪,那俊俏的脸上便出现两道不断往外渗血,有些可怖的刀痕。
而后银针射入他双腿,只一动便瞬间出血,骨头裂缝。
这人不动,也无警惕之心,倒真不像是一国储君。
也许不是不警惕,只是早已知晓,按兵不动也可能是自相合作。
做好这一切,叶重歌有满腔疑虑,正待离去后说出。
楼萧宁则是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她们怕是被请入了局。
叶重歌将花瓶打碎,将人唤来。
随后只见两道纤细的背影跳窗而出,立刻跑往前方不远的树林,那有接应之人。
次日天光一亮,二人便出现在李府。
是了,二人外出任务时的身份便是那南玉饭阁主子;叶重歌为长姐李明歌,楼萧宁为次妹李疏星。
“此事有诸多蹊跷,其一太子出行,随从侍卫无一人守门,皆回房间休息,丝毫不查店中人;其二这都一夜过去,为何京中未有太子重伤之言传出?总之这次任务太过简单,没有一点难度,太过奇怪。”
叶重歌一回到府邸便神色严肃的对楼萧宁说,言语之中尽是担忧。
楼萧宁此刻的诸多疑惑被提出,也略微凝重了起来:“相思阁与太多人有仇,若此人在设圈套对相思阁不利,是怎么说动太子配合他的?”
叶重歌微微一滞:“你的意思是.....”
二人不再往下说,大堂内空气仿若凝固起来。
若此事真如她们所猜测的那样,从始至终都是这太子一人所做,那未免有些太狠了些可若是这样,他明明可以自己来,为何要托相思阁?
而且太子一人怎么能承担起那些费用,光他一人的俸禄是不够的,息宁国君节俭勤勉,这么多钱从何而来?
若真为太子所为,他既然不愿意要这皇位那为何要说给出未来天子的承诺?
“我们现在就离开!”叶重歌开口打破此刻局面。
楼萧宁点头,这也正是她心中所想。
二人对视一番,唤人说了些交代之言,当即立断,回房收拾行李。
房内淡雅明致,屋内左侧隔着屏风有一玉琴七弦鸾凤岳山焦尾,用的都是上好的百年杉木斫。
按探苍古,三准停匀。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琴底刻有四字——枯木鸣鸾。
楼萧宁所住之房穿过前方小院儿隔亭便是叶重歌闺房。
小院靠风雨长廊那南北东三端皆栽种花草。
各色娇艳此刻含苞待放,清草的芳香伴随西侧桂树幽幽桂叶香飘满此处。
宁静温雅,令人沉浸。
她收拾妥当,便匆匆穿过小院,与石桌石椅擦身而过,清竹高香未留此处片刻。
到那儿时,叶重歌也已收拾完毕。
等待片刻便默契转身朝厨房后门走去。
走在这段路程上,皆是不语,直至后门有一马车等候,却并不是她们所安排的。
叶重歌警惕了起来,手不经意抚过腰间短刃,周身气势突变,隐隐有杀气泄露。
“二位姑娘不必惊慌,我家主子想与您们商量一番事。”
车前一男子开口道,看着应是近侍暗卫。
楼萧宁与叶重歌对视一眼,二人皆有些许疑惑。
旋即叶重歌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