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萧宁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湍急的小溪声吵醒,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一牵扯便有钻心的痛。
她脸色发白,难得的,脸上有了一丝容易捕捉的痛楚。
“这是哪里?”声音有些虚弱,但还不至于说不出话。
白时一怔,没想到楼萧宁醒的那般快,不过一夜便醒了过来。
有些缓慢的转过身来:“昨日我们进了一处树林,我担心一直在那儿待着有人进来,所以背着您找了个栖身处。此处后边是溪流,很方便。”
她听完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周围,看样子是个山洞。
不对,不是山洞,是人为凿开的石头内。
但她并没有告诉白时,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一亮,我陪你出去探查一番。”
白时又是一顿,有些担忧的说:“主子,你伤比我重,还是待在这里,我出去就行了。”
楼萧宁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看着燃烧的羮火照亮这不大的山洞,一览无余,毫无异常。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天完全亮了。
天还带着微微的凉意,风吹得人有些冷了。连着躲在洞中的楼萧宁都觉着有些冷。
白时刚出去不久,一盏茶的时间。
她被冻得有些难受,止不住的在咳嗽。待喘过这口气,楼萧宁撑着石壁站了起来,身上的白衣滑落,上方还带着些血迹。
应该是白时出去时将她身上的衣裳脱了一件盖在她的身上。
这石壁不似很糙,倒是有些光滑。
先前未曾注意到,如今却是发现了不对劲。
石壁虽然瞧着粗糙,但却很光滑,是被人仔细打过。
楼萧宁皱了皱眉,撑着身子往外探去,外面如白时所说,有一条湍急的小溪,周围树木像是刻意避开这小溪而生一般,附近只得青苔与顽石。
犹豫了一番,她还是没选择出去,只浅浅观察了一下附近能看到的地方。
这地古怪,溪流,树林,还有这石块都有古怪。
白时并未提到过杨司瑶一行人,这般看来他们并没有进来过,但白时确实看见了他们在房中未曾出来过一步,那他们能到哪里去?
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这密道本就不是齐王建造,而是另有其人。
先前她一直将思绪放在齐王身上,但却忽略了这建寺者是连陛下都无可奈何之人,既然连国君都不行,为何齐王便能在此建立暗道?
也许齐王的密道不在这里,而是在另一处,换言之,她们走错路了!
她们触碰了什么,才走入了这里?
———
孟煜知道楼萧宁昨日去了苍兰寺,可不该此刻都还未归,如今天已亮,不能再等下去了。
那日楼萧宁与自己说过,若是十二个时辰未归,她便是出事了。
此刻还有两个时辰才到辰时,但孟煜便是觉得出事了。
理智与感性在脑中交汇争吵,不多时便得出了答案。
马夫从马厩中牵出了马。不过是一匹在贵族中再常见不过的青骓马,浑身苍白中还带了些许青色。体量高大,矫健快步。
孟煜转身唤来云迟,简单交代了几句悄话,便转身上马。
“驾!---”马儿跑在这旁若无人的大街上,载着黑衣少年快步赶去解救他心爱的姑娘。
赶到苍兰寺山下时,还并无多少香客在。
孟煜翻身下马,思虑片刻后,将那上好的麒麟白玉翡翠玉佩露了出来,发冠气度一切无言,不过来寺庙穿黑色,多少有些不敬。
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再上苍兰寺,脚步自是比楼萧宁她们要快的多。
山路无人,便是用轻功飞身上了去,到一方较大的台阶,距离寺庙不过六七十阶的地方方得停下。
走上寺庙还是那个接待楼萧宁的小寺僧在扫地。
看着孟煜的衣裳不显多华丽,布料也略显普通,正想着将人安排在那靠主殿,平民百姓休息的地方,却无意瞥见那黑衣中的一抹白,麒麟白玉翡翠!这麒麟,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戴的。
再抬眼细细打量一番,此人身量气度皆是不凡,看来是他扫眼了。
“公子可先随我去主殿上香,随后自会为您安排住处。”小僧有些恭谨的对孟煜说道。
孟煜也作揖行礼,一整个温润公子的模样。
“有劳小师傅了。”
他进殿上了香,却察觉到一丝古怪之处。
这佛像怎的如此邪性,看着并不像常年接受供奉的和善,而像是历劫地狱的恶魔。
正当他准备认真观看一番时,那小师傅又在此时打断了他的目光。
“施主此番赶路上山怕是多有疲劳,还请随贫僧一道去往厢房小憩。”
孟煜收回目光,随即回了声多谢,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那小师傅一般,在他转身带路的一瞬间,他感觉这大殿内的僧人都在盯着他看一般。
“师兄,就是他吗?。”躲在殿后的那位添香小寺僧对着他前方清扫红柱的男人好奇的问道。
那男人看着孟煜离开的背影,端正有礼,周身围绕着温润儒雅的气质,低着头警告了小和尚一番。
“施主请在此处休养,待到午时会有人来敲您的门。”小和尚留下一句话,等了等,孟煜没说话,便准备关门离开。
“芪朱掩衵”在小和尚关门的前一刻,孟煜对着门说出了那几个字。
小和尚闻言关门的手顿了顿,随即再次推开门:“请您随我过来。”
孟煜神色不变,落落有方,随着他走。
穿过一片藏在竹林后得莫柯花丛,来到了西厢主房门口。
此房无疑,孟煜在推开门那刻大致扫描了一下。
“还望公子转身蒙上这布条,齐王的规矩,您是知道的。”说罢从怀中取出一长条布条,递给他。
孟煜笑了笑,接过带上。
小和尚从怀中拿出一小瓶竹筒所装的,抹在了床下那块凹陷中,再从广袖之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