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天香楼内传来了读书声。 红灯之下,一书生昂首挺胸,负手而立,口述文章,慷慨激昂。 全场青楼女子何曾听过如此标准的《道德经》? 唯一让人捧腹的就是,这诵读的男子身无寸缕,涨红了老脸,夹着双腿,姿态忸怩像个小媳妇儿。 “蒋公子也是长安名士,竟被如此羞辱!成何体统?” “辣眼睛!实在是辣眼睛!” “辣眼睛你还看?” 现场文人有义愤填膺者,有无关紧要者,有偷笑戏谑者。 竟有文人在青楼大厅之中脱光了吟诵道德经! 这也堪称绝唱了。 蒋文明算是彻底火了,这行为多少是有点儿不讲文明了。 姑娘们掩嘴轻笑,根本没几个听书的,都偷偷地盯着他的身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李怀安在一个姑娘指引下上楼与秦夫人会面。 只是那姑娘一路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一眼场中光溜溜的蒋文明,似乎想多看看这难得见证的一幕。 “姑娘,别看了,文人都是笔杆子硬枪杆子软。” 姑娘脸蛋儿微红,娇俏地白了李怀安一眼:“那太子殿下哪儿硬哪儿软?” 李怀安坏笑着把姑娘搂入怀中,伸手入人衣裙,轻轻抚摸,轻声道:“本太子笔杆子硬,身板子也硬,枪杆子更硬……至于哪儿软嘛,自然是看到姑娘之后,腿软嘴软心太软咯。” “咯咯咯……太子殿下就会讨姑娘欢心!” 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小嘴在李怀安脸上轻轻一啄,悄声说:“奴家今夜不做清倌人,若那夫人滋味不好,来尝尝奴家如何?” 李怀安哈哈一笑,道了一声:“今夜留门。” 说话间,李怀安已经到了楼上一间闺阁之中。 闺阁朴素,不见红绸幔帐,只有一个茶台,一张古琴,后方一盏屏风,屏风之后一张床影。 一个小丫鬟半跪茶台前,认真沏茶,见李怀安来了,抽出一个蒲团放在茶台前。 “太子殿下请稍后,夫人稍后便到。” …… 大厅中,慷慨激昂的道德经演说告一段落。 蒋文明跟个姑娘似的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楚含砂看着李怀安刚刚进去的闺房,轻声道:“藏剑,将那九霄环佩给本公主取来。” “是!”身边小厮严肃领命答道。 “对了,顺便看看李怀安在房间里面跟那狐狸精都说了些什么?” 藏剑一愣,看看公主,又看看二楼的房间,若有所思。 …… 李怀安手中花茶尚温,终见秦夫人推门而入。 此时相见,相隔咫尺,秦夫人还是那身大红的轻薄开衫,不知是什么面料,透光柔顺,肌肤若隐若现,甚至能看到里面肚兜上绣得栩栩如生的荷花。隔得近了,看得分外清楚。 这一身红装跟房间内素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股浓香相随,这美妇的风情是被秦夫人演绎到了极致。 李怀安咽了口口水,十八的身子装着三十岁的灵魂。 秦夫人这等风姿正是李怀安喜欢的。 眼下没了面纱,五官精致而淡雅,如一幅标准的仕女图跃然纸上,古代女子的诗情画意,似是被这一张俏脸所囊括。一缕绣眉,墨染青烟,一双美眸,填尽星河,红唇半张,如熟透的蜜桃裂了口,嘴角美人痣,勾了男人的魂。 这般美妇,哪儿是青涩姑娘能比? 李怀安起身,对着秦夫人一拱手:“眼前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秦夫人一怔:“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便是倾国倾城吗?” “正是。” “民妇年迈色衰,哪儿经得起太子如此称赞?” 说话间,秦夫人有些迷茫,心说这太子在外自称诗半首,为何见面随口就是一句如此惊艳的诗作? 到底背后有无高人指点? 想着,房中小丫鬟小声嘀咕了一句:“哼,要能自己写一首出来便好了。” 李怀安并不在意,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年少不知姐姐好,错把妹妹当成宝!” 噗! 小丫鬟忍俊不禁:“这才是太子该有的水平嘛。” 秦夫人眉头一皱,突然有些失望。 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太子恶名在长安流传数年,岂能一朝改变? 落座之后,秦夫人也不隐藏,直接开口问道:“太子殿下今日为民妇而来,可是为了三日后的琴棋书画比试?” “哦?秦夫人早已料到?” “太子三联退楚军,护得燕云十六地,为国求亲楚公主,三联之后又四题……长安城人尽皆知,民妇岂会不知?” “那秦夫人意向如何?” “只要太子答应民妇一件事,三日后比琴,民妇必当全力以赴。” “何事?”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民妇飘零半生,只求得遇一知音,恳请太子殿下代为引荐词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