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笔的算! 李怀安突然升起一股气势让兄妹二人一愣。 老三老四常年在外,不知长安之事。 没有见证太子的变化,纵然听到了一些传闻,仍旧是不放在心上。 今日到了太极殿上,听到大哥这一句质问,方才感觉到今日的大哥与记忆中有些不同。 云州战事如何,满朝文武心里都清楚。 如果一切对新唐有利,何来的三联之约? 又何必对楚国使团唯唯诺诺? 云州之兵有没有功? 当然有功! 但有没有过失呢? 当然也有过失。 功过评说,当由大局在决定。 无论如何,云州战事僵持了一年,总体而言是新唐处于劣势。 这方面可做不得假,除非老三和老四敢在太极殿上谎报军情,给自己邀功。 只要他们敢,以后被查出来,这可是天大的重罪。 就算是皇子公主,清算之后也是要掉脑袋的。 这二人终究年轻,看着气势汹汹,胆量和脸皮对比李怀安可差了太多。 听了李怀安的话,公主李元姬当即皱起了眉头,气势瞬间就弱了。 但那李天霸号称新唐最勇皇子,实际就是缺根筋,见李怀安态度强硬,他更是愤怒:“若不是你,我们即将迎来一场大胜,没有你,我们一样可以击退云州之兵。” 李怀安听完一笑:“哈哈哈……三弟,你说的都是假设。如此一说,看来你们还没有打下决定性的胜仗。那请问楚国突然撤兵又是因为何事呢?” “这……”李天霸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李二站出来说:“兴许是因为楚国军队粮草不足,已经没办法跟我军继续消耗了。” “正是!”李元姬娇叱一声,“眼下马上就要入冬,云州楚军已经不能支撑到入冬,所以撤军。” “若是因为季节变换,那楚国撤军也是天公作美,跟你们云州将士关系也不太大嘛。” “那也不是你的功劳!”李元姬指着李怀安,分毫不让。 “够了!都不要吵了!”李渊忍不住了,呵斥一声,叫停众人。 臣下都看着李渊,没人吱声。 这毕竟是家事,谁都不好多嘴,就等皇上来断公道。 “今日乃庆功之日,岂容你们兄弟几人胡搅蛮缠的?朕说过,不管是谁,都有功劳。所有功劳,不分大小,这是太极殿,尔等在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几个皇子都不再说,李元姬还想说点儿什么,被李二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李渊说道:“你们几人各有封赏,今日在朝议论乃是太子是否应当入朝听政!这是奖赏,也是商议,一切悬而未决。朕还要听听众卿家的意见。” 几人听了也不再争吵,各自收回心思,退了下去。 李怀安也一样,虽有几分不服,但这样的结果却是预料之中。 既然是兄弟阻拦,此事就会牵涉到子女情感。 父皇就不会完全按照规矩来。 哪怕父皇知道一切功劳都是自己的,也要考虑其余皇子的情绪。 李怀安清楚,再做争论已无意义。 各自退下后,原本父皇任命成了满朝文武商议。 太子入朝听政还要大臣们的同意,这何其可笑? 难道以后将江山交给太子之时,也要经过他们的允许? 李怀安暗暗腹诽,但也清楚这是自己必须面对的现实。 要改变在长安在朝堂的地位,可不是一次立功就够的。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现在,一切对李怀安都太早了。 果不其然,朝堂上要对太子听政的事情商议,便有大臣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皇上,太子年幼,入朝听政时间尚早,臣觉得应该暂缓几年。” 听完这话,朝臣之中便有冷笑声传来:“哼!太子年幼?太子乃是嫡长子!如今秦王都能听政,为何当哥哥的太子不行?” 说话的乃是刘正文,他站在殿前,继续说:“太子听政早该行之,那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更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太子听政是必然,不听政才是奇怪。” 又有一位大臣说:“太子殿下岂能跟秦王殿下相提并论?秦王殿下文韬武略,从小便有贤名。而太子殿下在长安城中是臭名昭著,人人称之为纨绔。若让一纨绔入朝听政,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刘正文继续说:“太子殿下为新唐立下赫赫功勋,众人有目共睹,足见太子已经改过自新,不能再以以往的传言揣度。至于名声嘛,关键时刻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用?还得是要有真才实学的太子才靠得住啊!” 说完,刘正文一声冷笑,看着几位大臣。 昨日,太子殿下为刘正文解围,刘正文无以为报,连一声感谢都没说。 今日见太子被群臣围攻,义愤填膺,已然是不怕得罪谁了,连秦王殿下也要挖苦一番! 果然,李二听了刘正文的话眉头紧皱,眼皮已经跳了起来。 这时,老三李天霸笑着到了李二身边,轻笑着说:“二哥,才两月不见,怎么朝堂上的边缘人物都敢对您指手画脚了?看来此次唐楚相争,对二哥的权威影响甚大啊。” 李二脸色阴沉不定,回应道:“多谢三弟关心,看这朝堂变化,谁又说得清楚呢?你看我们的纨绔大哥不也没把三弟放在眼中吗?” 李天霸脸色也阴沉下来,看了李怀安一眼,低声道:“此次回朝,我便不走了,在这长安之中,跟大哥碰面的机会有的是,咱们慢慢来,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