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开酒楼的姑娘在这时候找到李怀安,说是为了正经事。 自然是为了今日的投标。 到了后院,李怀安找了一处没人的屋子。 吩咐醉仙楼的人送来了茶水。 小房间内有些简陋,后面还能看见一些发潮的柴火和谷草,乱糟糟的。 桌子椅子也满是老垢,别说坐了,就是看一看都不自在。 长孙莲看了皱眉,左右是坐不下去。 韩幼娘却是不讲究,坐得十分坦然。 坐下之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怀安,她心里在想,这位太子殿下养尊处优,在如此破旧的屋子里应该比丞相府的小姐还要不自在吧? 正想着,李怀安也已经落座了。 桌上唯一干净的就是酒壶和酒杯,李怀安亲自给两位倒了酒,然后看着长孙莲:“莲儿,若坐着不习惯,那就坐我腿上吧,我腿上干净。” “啊?” 长孙莲吓得汗都出来了,赶紧坐下,抱着酒杯就是一口,呛得眼泪直流。 韩幼娘就是不喜这人口无遮拦的样子,又是抱怨道:“身为太子,也不知个体面,哪有这么调戏姑娘的?” “本太子调戏自家媳妇,又没调戏你,挨你事了?” “……”韩幼娘心头窝火,可想着今日有求于人,也就忍了。 长孙莲打着圆场说:“韩姐姐,你就别挑殿下的不是了。你不是有事相约,还是早先说事的好。” “就是,早点儿把事情说了,不要耽误我跟莲儿亲热。” 韩幼娘看了长孙莲一眼,发现这妮子非但没有不适,反而十分享受,一下没忍住,打了个饱嗝,这狗粮一口接着一口,遭不住啊。 “咳咳。”韩幼娘轻咳一声,赶紧说自己的事情,“太子殿下,今日来呢只为加盟醉仙楼的事情。今日醉仙楼招标,我想既然长孙妹妹是太子的未婚妻,我呢又是长孙妹妹结拜姐姐,既然都是一家人,醉仙楼与其跟别人合作,还不如给自家人,您说……” “这会儿知道我是莲儿的未婚夫了?方才你打扰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韩幼娘语塞,脸色的不太好看。 长孙莲偏头过来,看了李怀安一眼,示意他注意言语。 不过这未来媳妇眼神温和,李怀安十分享受,心里再多的火气也是忍住了。 而这时,韩幼娘也耐着性子笑着说:“一码归一码,长孙妹妹也是名门之后,若是太子当街轻薄,被人瞧见了去,受损的也是长孙妹妹的名声。” 这妮子终于说了句中听的话,李怀安点了点头,问道:“要加盟没问题,那你家的标书有吗?” “先前已经投过了。” 李怀安起身,到了楼里,找到朱金斗问有没有东来酒家的标书。 朱金斗翻了一遍没有找到。 李怀安又问有没有看到叫韩幼娘的。 这会儿,朱金斗才垃圾堆中翻出来了一个本子,递给了李怀安。 “殿下,在这儿。” 李怀安蹙眉,问:“怎么丢了?” “殿下,这东来酒家投标也太离谱了,加盟费一分不给的,这如何用得?” “一分不给?” 李怀安嘀咕着,翻开了第一页,果然看到投标金额上写的是零。 “姓韩的娘们儿空手套白狼?我能便宜了她?” 李怀安骂骂咧咧的回去,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做的,哪有别人套自己的? 回到小屋,李怀安不客气地将标书摔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 两个女人正在说话,被这一声脆响吓了一跳。 “殿下……”长孙莲见到李怀安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没有开口。 李怀安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莲儿,你这姐姐可不地道,看看这标书,是想空手套白狼呢!” “啊?”长孙莲不解,却是下意识地给姐姐辩驳,“殿下,定是有误会。” “误会?你问问她,这投标的费用上怎么写的是零?不想给钱,还要加盟醉仙楼?不是空手套白狼又是什么?” 长孙莲翻开册子看了看,表情古怪,看向韩幼娘。 韩幼娘表情凝重,看着李怀安说:“这便是我为何要通过长孙妹妹来见殿下的原因了。” “呵,不想给钱,莫非要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我?” “韩家最近情况不好,跟别家争夺加盟权,若只是比钱多钱少,肯定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但韩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是别人没有的。” “什么优势不优势的,在我这儿可行不通,真金白银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韩家世代经营酒楼,经验丰富,东来酒家曾是新唐第一,这是有目共睹的。而东来酒家能有此等辉煌,亦是我韩幼娘一人操持所得。所以,我相信整个长安没有人能比我适合经营醉仙楼。” “呵呵……”李怀安的不客气地笑笑,“既然姑娘这么有本事,那东来酒家为何成了历史?连酒楼都典当了出去。” 说到这儿,长孙莲插嘴说:“殿下,东来酒家停业不管韩姐姐的事,是因为韩家老爷膝下无子,只有韩姐姐一人。韩家族亲甚多,韩老爷死后,家族亲戚全来抢夺家业。韩姐姐一介女流根本挡不住那些人的抢夺,现在韩家被争抢一空,东来酒家就是被韩家的人给卖掉的。” 韩幼娘没有说话,但她死死地攥着拳头,眼中尽是不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李怀安听得认真,小声说:“这情况还是不是叫吃绝户啊?” 长孙莲没有应声,看了看韩幼娘。 韩幼娘揉了揉眼角,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