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万一不明所以,亦是不敢多问,随着太子一起出了东宫。 感受到东宫外的空气,裴万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李怀安上了车,车后面拴着裴万一。 马车往前,裴万一就必须跟着,稍有不慎如果跌倒,肯定要被拖在地上,落得个皮开肉绽。 好在车速不快,裴万一能跟得上。 但一路过来,看到街上行人的指指点点,这份羞辱都是深深扎在心里。 李怀安掀开后面的车帘看了看对方,发现这小子居然一点儿怨气都没有,露出一抹笑容。 很快,马车到了镇北将军府。 一个下人出迎,见到李怀安之后赶紧跪下:“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大驾,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李怀安摆摆手:“程友杰在吗?” “大少爷一早出门去了。” “派人去把程友杰找回来,本太子在府上等他。” “啊?”家丁有些吃惊,张嘴不知该说点儿什么。 李怀安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太子您里面请。” 李怀安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回头把裴万一的绳子接来,招呼一声跟上,方才大步朝着府上去。 裴万一小跑一路,累得满头大汗,一路上都在思量是要去哪儿? 裴万一怎么也想不到目的地竟是镇北将军府。 搞不明白到底有何用意? 进入将军府转到了东院的大少爷院落,家丁在前面引路,李怀安一路走马观花。 镇北将军府倒也是个福地洞天,不说比东宫更大,至少其奢华程度比东宫不差。 走着走着,李怀安突然问道:“感觉比你的裴家如何?” 裴万一一愣,弓着身子想着如何回应。 “不用紧张,就是随口一问。将军府和尚书府到底谁家更好,我一直比较好奇。” 裴万一这才抬头看了看四周,尤其望了望不远处的四层阁楼,不免感叹:“我爹是户部尚书,乃是正三品的官员。镇北大将军是从一品,官职相差三级,宅邸却是相差万里,没法比的。” “也是!军方主将,若宅邸不够气派,岂不让人笑话?” 李怀安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声,看着裴万一一眼,又道:“你可以多看看,之后才有个对比。” 裴万一还是不解其意,但听到李怀安的语气平缓,内心的紧张也渐渐放缓了,然后好奇地打量起将军府来。 到了东院的客厅之后,家丁安排太子先休息,然后去安排茶水。 客厅之中,裴万一站在李怀安身后,突然有些感慨。 这大将军府虽比裴家的宅院奢华,但到了东院,看到将军府的少爷院落时,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实在是太像了,这东院构造跟他以前所住的宅院实在是太像了。 就连客厅的摆件都差不多。 只是看一眼,就有种回家的感觉。 其实这并不奇怪,古代富贵人家的装饰都差不多,没有那么多个性化的风格。 所以家家户户看起来都是大同小异。 李怀安突然发现裴万一在哭,有些奇怪:“本太子可没凶你,你哭个甚?” 裴万一摇头不语,努力止住了哭声。 没想到刚到屋中便触景生情,这还是个心思细腻的主。 这时候,家丁送来了茶水。 茶只有一杯,李怀安喝了一口便吩咐道:“再取一杯来。” 家丁很快添了一杯茶,李怀安竟递给了裴万一。 裴万一连连摇头,以为是太子借题发挥:“奴才不敢。” “让你喝你就喝,还能死人不成?” 李怀安不耐烦地把茶杯塞给了裴万一。 裴万一终于是接过了茶水,小心翼翼都抿了一口。 这时候,李怀安开口感叹道:“你以前也是过着如此富足安逸的生活吧?” 裴万一顿了顿,苦笑一声:“以前生在福中不知福,这样的生活,奴才根本不配。” “怎么就不配了?” “奴才已非完人,这样的生活是再也回不去了。” “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此?” “请太子殿下明示。” 李怀安笑道:“因为这里的大少爷跟你一样。” “嗯?”裴万一轻咦一声,“一样?” “他也是个阉人。”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裴万一终于忍不住了的,震惊得叫出声来,“这可是镇北将军府!这家少爷是大将军的儿子。” “你不相信?等程友杰回来,你自己问他便是。” 话音刚落,程友杰就回来了。 听说是太子殿下亲至,程友杰用最快地速度赶了回来。 老远就喊着:“太子殿下!” 李怀安笑着,等程友杰到了房中拱手行礼后,方才说道:“程友杰,你的小日子过得挺悠闲嘛。” “还行还行……”程友杰挠头,傻乎乎地笑着。 还别说,程友杰看起来红光满面的,气色很好。 “太子殿下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哦,我知道了,太子您稍等,我这就去叫莲香出来。” 程友杰风风火火的,转头又跑出了客厅。 裴万一认得程友杰,都是纨绔圈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只不过程友杰不常在长安城中混,所以只是见过几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