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突然的一伸手让东宫门前几人稍停,收回目光疑惑观望。 又见杜白衣衫褴褛,有些邋遢,让人不经意露出不屑表情。 东宫护卫上前来,想要将杜白撵走。 而那护卫忽然认出杜白来,好像跟太子殿下有几分交情,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哪里来的叫花子?敢在东宫门前拦路?” 第一个开口的是萧家宗亲少爷,一个叫花子拦在他们面前,就算拦的只是一个下人,也是十分无礼的行为。 只因是在东宫门口,不敢冒失。换在别的地方,早已让人动手了。 那护卫面露难色,小声对萧家公子说了几句,告知对方跟太子认识。 萧家公子听完之后满脸不悦,瞪了杜白一眼,当做没有听到继续进去,回头又叫了一声:“别理他,我们走。” 原以为杜白会识趣地走开,没想到这厮依旧不知好歹,还要拦在面前。 “嗯?” 萧家公子疑惑一声,表情愈发不耐了。 “这位公子,东宫门前还请收敛些,否则只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护卫也低声提醒。 杜白似是没有听到,眼角余光落在了高大的家丁身上:“今日是文人聚会,如此粗鄙之人都能进入东宫,而我这般文人却被撵了出来?试问是何规矩?如果这样的下人都能赴宴,那我也要问问太子殿下,为何我不能入席?” “这人好大的胆子!” “还等什么?感激把人轰走!” 东宫的下人们都看不过去了,嚷嚷着就要去把杜白撵走。 眼看几人朝着杜白走来,杜白忽然大笑一声:“难道东宫也要以势压人,看不起我等寒门?我只求一个公平!要么让我也进去,要么就把这粗鄙的下人拦下,还是说,对方是贵族,就高人一等,可以带着下人进入宴席?” 几个人已经将杜白抓住,可听完他的话,后方传来一个声音:“慢着!” 东宫下人回头看向说话之人,见是张姚张公子,纷纷行礼。 “原来是张公子!” 张姚乃是太子的亲近之人,多次走访东宫,下人们都是认识的。 张姚走到门口,方才他也听到了杜白的话,便说道:“东宫从来不会以势压人,更不会有门户之见,也最看重寒门子弟。士族在东宫不会有特权,也不会被打压,既然这位公子对士族带下人进入有意见,那就传话下去,今日赴宴之人不论是谁都不可以带随从,如此可以吗?” 杜白扫了那汉子一眼,笑道:“若真如此,那东宫真就是个公平之地。” 张姚开了口,一定程度就代表了东宫的意思。 萧家的宗亲少爷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要知道太子可是连三皇子都杀的人,而皇上没有追究,萧家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只是个宗亲子弟,敢为了一个下人违背东宫的意见? 于是立即回头对那个下人说道:“既如此,你便在外等候。” 那下人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看了杜白一眼,冷漠地闭上了眼睛。 东宫宴席一切如常,越来越多的宾客赶来,东宫内酒席也已经布置完毕。 屋内酒桌上,受邀来的文人才子都自觉分成了两拨人,一边是寒门,一边是士族。而士族身边还会有些试图巴结的寒门,大家各自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午时将至,雨越来越大,阳光被阴云遮蔽,整个长安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 东宫外面停了无数马车,各家的车夫都走了,只有萧家的那个下人还在板车上盘坐着闭目养神。 东宫外面的屋檐下,杜白喝完了一壶二锅头,醉得脸通红,走路也是摇摇晃晃,却还舔着脸到了门口的护卫跟前,想要再讨一壶酒喝,还打着太子殿下的旗号,说是想喝多少都可以。 门口的护卫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还以为这厮跟太子有交情,也就随着他的心意去了里面给他打酒。 等护卫打了酒回来时,才发现杜白不见了。 “诶?人呢?” 护卫问了门口的兄弟一句。 “没注意啊,好像自顾自地走了。”护卫也是挠挠头。 东宫门口转角的小巷里,一面是宫墙,一面是园林,巷子缝隙狭小,只能容纳两人并肩,前后超过五十米,人在其中一览无遗。 “东宫的护卫当真无处不在啊!” 一个冷峻的声音从巷子的深处传来。 先前的萧家下人站在细雨之中脱掉了斗笠,露出了真容。 古剑门门主龙震海也不想如此麻烦,但宗师也有宗师的规矩,如果宗师刺杀太子的事情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很大麻烦。 所以龙震海想要扮作下人混入东宫,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太子给无声无息地抹杀。 没想到的是,刚到东宫门口就被人抓住了破绽,居然被拦下来了。 龙震海心想这东宫之内还真藏龙卧虎,居然有人能感觉到自己的危险。 但是,龙震海不会认为就这么一个护卫能对自己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是先杀掉此人再潜入东宫而已。 杜白没有回应,只是一步步地向着龙震海走去。 龙震海也是不动声色,虽然脱掉了斗笠,但雨水落在他的身上一指间隔,便有一层无形的阻隔让雨水落在别处,身在雨中许久,却不湿一根发丝,气势威严,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杜白则显得狼狈太多,他一身雨水,带着酒气,单手压在剑柄上,摇摇晃晃却十分稳定地走到了龙震海的身边。 眼看杜白一步步过来,龙震海微微蹙眉:“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