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跟她们在说什么?”李怀安看着娇艳如花的采薇,感觉有些反常。 “当然是警告她们不能生出二心,老老实实地回去长安啊。” “不必多此一举,不管她们的选择如何,对我都没有丝毫影响。” “难道殿下不希望她们都留下来?” 李怀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你觉得她们会不会留下?” “我看不会,殿下放任她们离开,自然是不会回去的。肯定永远都见不到了。” 李怀安刚想问一句你为何如此肯定时,后方秦双喊道:“杜兄醒了。” 杜白醒了,但还有一点儿昏沉。 当杜白完全清醒之时,一行人已经上了马车,走上了起起伏伏的丘陵小道。 这一场雨下到最后,连绵不断,不肯停歇。 官道上都是泥泞坑洼,小道则更加难走。 李怀安不得已让车先停下,免得又动刀了杜白的伤口。 杜白一直没有说话,但现在终于有能力开口了:“殿下,这是去往何处?” “江南,杭州。” “杭州?这不是我的目的地……”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选什么目的地。” “殿下可以将我放下车,在下不才,也有一身功夫,调息几日便不用他人照顾。” “你现在好好休息便是,你这一身伤是我的造成的,而你又救了我!我若不把你照顾好了,良心过不去。” 小玉听得好笑,心说太子殿下也有良心? 不过没有喝酒的杜白也跟寻常不同,言语十分客气,甚至有些卑微,哪里有宗师的风采? “我一介草民,岂能拖累了太子?还是离开的好!” 说着,杜白便要挣扎着起来。 李怀安赶紧把人给按住了,说道:“你别动啊!我真是服了你了,看你就剩下半条命,我还敢把你丢下?这一路你是非得跟我走才行!” 杜白不为所动,还要离开,而且这宗师能力太强,奄奄一息的时候李怀安都要按不住他。 好不容易逮到的宗师,岂能如此放过? 李怀安赶紧又说:“你不是喜欢喝酒吗?如果我说在杭州会有天底下做好的酒,你愿意留下吗?” “天底下最好的酒?二锅头?” “比二锅头还要好十倍!” “什么?”杜白这下来了精神,“比二锅头还要好十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太子殿下莫非是想寻个由头拴住在下?” “你若不信,跟我去了江南就知道。那就名叫五粮液,是取五谷的精华酿造而成。可不是二锅头这样的俗物可能比的!” “就是!”小玉也插嘴了,“我家殿下为了这五粮液忙前忙后快一年了,为了酿造五粮液还专门建了酒厂呢!” 小玉这类姑娘的话似乎更有可信度,杜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已经心动了。 可毕竟也是宗师,被一杯酒就收买了显得有些掉价,于是装出一副伤势发作的样子,又倒在了车厢内。 李怀安差点儿笑出声,为了配合宗师的演出,硬生生憋住了。 只要杜白愿意跟着队伍,李怀安便有信心收买其心。 李怀安想法很简单,不管什么宗师,终归是人,只要是人便有人心可以攻破。 “你就在这儿照顾他,我去前面的车厢。” 李怀安对着小玉吩咐一声,下了车去前面的一辆马车了。 秦双和周运分别成了两位车夫,前面一辆车里,采薇哼着小曲,愉悦的心情和阴雨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怀安在车外就听到了采薇的声音,掀开车帘到了车厢就问:“你心情很不错?” 见到太子来了,采薇立马收敛了的情绪,小声说:“采薇自被卖到长安城就再未离开过,如今终于有了机会离开,心情当然很好。”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卖的?从哪儿来?” “那时候还很小,四岁还是三岁?”采薇陷入了沉思,“依稀记得小时候的家里很大,家里院中有一个比宫殿还大的葫芦石雕。” “比宫殿还大的葫芦石雕?” 采薇又摇摇头,感觉不太确信,但突然有很确定地说了一声:“但我记得自己出生在赵国,被卖之后经过了江南,然后被送往的长安。” “哦?这么说来,此行还有可能找寻到自己的生事?” “何必在乎十几年前的事?”采薇笑着,轻轻地抓住了李怀安的衣角,“现在就很好了,能跟在殿下身边,帮殿下做事。一切都很好了……” 说话间,采薇偷偷地看了太子一眼,不知道太子对于自己手上动作会不会排斥? 李怀安早已经习惯了身边女人对自己的亲昵举动,根本没注意到采薇的动作。 在采薇眼中,这便是太子的默许,已足够让她欢喜许久。 太子面前,采薇始终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哪怕是个清倌人,却也如尘埃一样渺小。 自觉是配不上太子的。 采薇有自知之明,所以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担心会不会对太子有所冒犯。 这也是采薇无法容忍两个已婚的妇人纠缠太子的缘故。 那样的女人是比她更配不上太子的人,连跟太子舔脚的资格都没有。 马车缓缓前行,尽可能的减缓颠簸。 但马车还是有节奏地摇摇晃晃,加上昏沉的天气,李怀安感觉在摇篮中,很快就犯困,倒在采薇的怀里睡了。 而此事,一对父女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客栈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