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采薇皱起了眉头,然后又看着杜白一个飞身将二楼的月凌波救下。 此刻头牌已被吓得半死,只有在鬼门关走过一次才会对生命抱有尊敬。 月凌波死死地抓住杜白,即便落在了地面还是不肯松手,全身骨头跟散了似的,连走路都不会了,瘫软在地上站不起来。 “好了,已经没事了。” 杜白简单安慰了一声,采薇已从楼梯走来。 看到采薇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姑娘们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这下再也不会有人把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妈妈当做小孩看了,更不会不服气。 所有人都明白,以后在怡春院混,都得更加谨小慎微才行。 月凌波就更不必说了,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妈妈饶命,妈妈饶命,凌波知错了,凌波以后什么都挺妈妈的?” “谁让你救她?”采薇根本不理会跪下的女人,而是盯着杜白。 “姑娘杀心太重了!”杜白也不忌讳,直接说道。 “我相公让你听我的,没有我的允许……” 杜白笑着打断:“姑娘,我并非你们的人,若是姑娘容不下我,我自有别的去处。” “……”采薇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若非顾全大局,采薇可不管对方是谁,犹豫之后终是点头道:“好,前辈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给前辈一个面子。但前辈也不要事事插手,任何地方都要有规矩。” 杜白不说什么,笑嘻嘻地拿出酒壶:“赏口酒喝可还行?” 采薇无奈地摇摇头:“前辈自便。” 说完,转头看着在一边目瞪口呆的胖子,指了指他:“你,跟我上来。” 胖子吓得一哆嗦,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却见采薇已经上楼了,有些担忧地咽了口口水,跟着屁颠屁颠地上楼去。 三楼的房门重新关上,这下姑娘们才围拢过来,关心起月凌波的状况。 “凌波姐姐,你还好吗?” “有没有伤到哪儿?” 月凌波惊魂未定,转头看向杜白,在杜白面前磕了一个头,红着眼眶说:“多谢先生相救,凌波以后一定会报答先生的。” “若真要报答,以后多给我买些好酒便是。不过……以后姑娘还是听话些,否则真会没命的。” 三楼房中,胖子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坐得笔直,一丝不苟地听着采薇的盘问。 “胖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回妈妈话,小人朱逢财,杭州人西县人。” “你又不是怡春院的姑娘,叫我妈妈作甚?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 “是是是……姑娘,采薇姑娘……” “为何假冒朱元行骗?这是第几次了?” “因为姓朱的没一个好东西……额,除了我自己。这是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次?” 朱逢财一阵嘀咕,说完紧张得擦了擦汗。 “你跟长安朱家有什么仇怨?”采薇饶有兴致地问。 “实不相瞒,小人是朱家私生子……但朱家不管我和我娘,我其实也不算是假冒朱家少爷,算起来我本来就是朱家少爷。” “哦?”采薇有些意外,思量一阵后问道,“既然你是真的朱家少爷,以后真的朱元上门来认亲,你有什么打算?” “那就听大哥的,大哥让我认亲我就认亲,大哥不让我认亲我就不认。” 采薇轻笑一声:“难怪能在外行骗,你小子倒也够激灵。不过……你的激灵要用在合适的地方,本姑娘不喜欢耍心眼儿的人,就像刚才的那个女人。” 朱逢财点头如捣蒜:“采薇姑娘放心,小朱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最知识时务,大哥跟采薇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以后跟着大哥混,肯定有好日子的。” 采薇点点头:“行,今儿暂时就没事了,你先走吧。” 朱逢财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离开。 刚走出一步,又被采薇叫住:“诶,你等等。” 朱逢财吓得一哆嗦,以为犯了什么忌讳,回头去看才知道人家姑娘取下了身上的收拾递给他。 “姐姐身上没多少现银,你把这些收拾拿去当些银两,就当是姐姐给你的工钱。” “谢谢姐姐赏赐。” 朱逢财很配合地把东西收了,这才离开。 看着朱逢财离开怡春院,采薇在楼上喊了一声:“周运,你过来一下。” 周运很快到了房中,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跟着那胖子,调查清楚他的底细,若有半句谎话……” “杀了?”周运问。 “阉了!” 周运一听,莫名一紧。 这位小姑娘展现出来的果决让这些经历过无数生死的男人都有些胆寒。 眼下没有外人,秦双拆了隔壁房间回来,拱手对着采薇说了一句:“采薇姑娘今日是让我们开了眼界,姑娘将来必将成为太子的一大助力。” 听到这样的话,采薇显得很平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外人都觉得太子殿下狠辣果决,其实殿下是太多情了。我本一介贱婢,最该停留的地方就是长安的青楼里,用这身子没日没夜地帮太子赚钱。可太子殿下怜悯,不愿让我去做那些事,把我留在身边用作他途,这便是太子心软的地方。太子对敌人可以果断,但对身边之人却总束手束脚……我愿意当太子手中那柄不被人所见的匕首,太子身边的一切累赘。心狠一点儿又有什么呢?” 秦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正待发表什么看法,却听采薇笑盈盈地说道:“如果你们之中有谁对太子不忠,又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