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二一串连珠炮说得李怀安都没声了。 主要是毫无准备,普通民家间的家长里短,李怀安前世今生都没经历过。 听人一开口就对不起列祖列宗,第一时间还真没想到如何回答。 白老二指着李怀安继续说道:“不是听你三婶白友的死讯,老子都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你弟弟的死跟你有脱不开的关系,白安,以前你可是个老实人,怎么去了一趟长安就变得如此暴力乖张?” 说着,白老二小小的眼睛一眯,凶恶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采薇身上,抬手一指:“一定是因为这个妖女,才将一个老老实实的书生变成了一个无视礼法,凶残无度之人。来人啊,把这女人……” 还没说完,李怀安淡笑着一把将白老二的手给挡开,倒不是保护采薇,而是为了保护这个胖子。 最近的事情让李怀安逐渐了解采薇的性格,这女人心思细腻,很是记仇,而且仗着有太子撑腰天不怕地不怕,下手又狠。 白老二都不知道自己指着的人是谁,若随他骂下去,保不齐哪一天横尸路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友之死,总的来说李怀安是心存愧疚的。 好好的一介百姓,又是一个傻子,就因为抓了采薇一下就被毒死了…… 三婶一家虽然讨厌,但也罪不至此。 如果这白老二又因为得罪采薇被杀,自己内心又是负罪。 总不能因为采薇杀人,就让她偿命。 这女人将来哪怕成了为祸一方的妖女魔头,李怀安也舍不得杀啊。 所以,李怀安还是先转移白老二的注意力,让他别去招惹采薇。 “白安,没大没小的,敢推你二叔?” “此事跟你没关系,我就听我爹说一句,到底接不接受采薇和她的闺女。除了我爹,别人谁都管不了!” “白玉堂,你来说句话!”白老二回头问道,“你这个当大哥的,到底还要不要白家的声誉了?” 老白被点名,显得有些畏惧。 虽是白家老大,看这情形就知道白家最没有话语权的人就是他。 老白低着头走了几步,嘀嘀咕咕说了一声:“白家现在哪有什么声誉?” “你说什么?”白老二低声问道。 老白又不敢说了。 “爹,你有什么尽管说。虽然你们都姓白,但早就各自分家,各家管好各家事,咱家颜面跟老二和老三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们要指手画脚,那就让他们供着白家祖宗去。” “臭小子,还反了你了,赶来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 “你们兄弟啥关系?”李怀安冷冷笑道,“真要关系好,也不会看着我娘病重不出一分钱,也不会看着我爹穷困潦倒不给一分接济。” “你娘的病乃是绝症,治不好的!只有你爹这样的傻子才会不计成本地去医治。他落得现在这样,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够了!”一直低头的老白突然大声呵斥了一句,他看向白老二,沉声道:“当初你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手,今日就别来管我家之事!你说安儿不该娶改嫁的姑娘,你却又找不出一个更好的来。说来说去,你和老三一家一样,就是见不得我一家过得好。” “大哥,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可没乘人之危,借机骗你的房子!我怎么就不向着你好了?” “现在开始,请你离开我家,你若见不得我家儿媳,那就别来串门。采薇姑娘虽是改嫁,但这两日相处,我也能看出人家是真心对待安儿,更是深明大义,处处掏钱补贴家用。要是这样的儿媳都被你们挑拨没了,我便是害了安儿一辈子。” 老白吭哧吭哧地说了一番,断断续续,声音很小,却不知怎么的,让采薇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地到了李怀安身边,挽住了李怀安的手,真像一位妻子,眼中充满了爱意。 “老实人也不见得都傻……”李怀安像个老父亲,欣慰地点了点头,至少老白的决定没有让他失望。 但白老二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听完这一番话,火冒三丈:“没出息的老东西,跟你儿子一样,恬不知耻地靠着一个女人生活?白家出了你们这样的男人,真是让祖宗蒙羞!” “若真觉得列祖列宗蒙羞,你就把祖宗牌位都拿回去,就当白家出了个不肖子孙,白家的事我以后就不管了。” 老白一正言辞地说完,白老二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身为寒门,证明以前是辉煌过的,白家传承也有好几代人,祖宗排位都在老白的家里供着呢。 一听要把祖宗排位拿回自家去,白老二又不干了。 供奉祖宗排位可麻烦了,早晚上香,日日清扫,逢年过节还要祭拜,他可不愿意。 “我在杭州好几家铺子,几十号伙计要张罗,哪儿管的上这些?” “那就请走吧。” 白老二今日碰壁,十分憋屈。 这厮也没有任何目的,就是喜欢管闲事,尤其要在白家兄弟中间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来。 一个时辰前还在隔壁安慰老三一家,又去张罗白友的后事,反正就是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也要管。 听到白安找了个改嫁的女人,还带着个闺女,白老二是真生气。 本以为凭着自己出面,轻轻松松能解决的事情,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这下也不好再留下了,可这一次老白一家让他折了颜面,是真生出了恨意。 “白玉堂,你等着,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在杭州看来起来文轩店。” 留下一句话,白老二带着人走了。 老白有些颓然,坐在了地上。 李怀安走到老白跟前,还没开口,就听老白轻声说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