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安跟陈婉蓉偷偷摸摸打情骂俏,无心两个小姐跟侯公子的拉扯。 至于什么画作,各自也不放在心上。 但一生要强侯公子却不同,一听陈家大小姐的画作很好,他就有些不服了,挺胸抬头傲然问道:“侯某倒是要看看陈家大小姐的大作究竟如何?到底能不能与我侯某的作品相提并论?” 他这一说,别提两位小姐脸色不好看,刚让开了位子的别家小姐脸色也不好看。 白素素本是偷偷盯着李怀安看的,听到候满天的话也被吸引了目光。 青儿恨得牙痒痒,就差拔剑捅过去了:“这姓侯的莫非脑子有病?他跟人家小姐争个什么胜负?还要欺负女子不成?” “诶?这位姑娘所言差矣!” 没想到一句絮叨被候满天听见,钢铁直男是一本正经的解释:“诗会之上,各抒己见,不能只有姑娘们评判我们男子的作品,我们诸位公子难道就不能评判姑娘们的作品了?各位说,是不是啊?” 这候满天亏得是个男人,诗词文章不行,打拳的功夫了得,居然知道拉性别对立。 他说话还把外面的公子们拉上了。 亭子距离外边不远,亭中对话只要稍作放大,外面的人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候满天一番言语,外面书生文人纷纷叫好,一时间声浪直接压过了瀑布声。 候满天以为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得意扬扬扫眼亭中一众姑娘,一览众山小的模样骚包得很。 他却不见陈家老爷老脸黢黑,心说是付不起的阿斗,若非是侯家没有别的种,断不让这路好货色跟陈家牵扯半点儿关系。 李怀安也是一脸懵逼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哪儿还有心思跟陈婉蓉打情骂俏,呆呆看着这厮,心里无比佩服。 “兄弟是凭实力单身啊!” 二小姐和三小姐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人已不是讨厌能形容啦! “你要比是吧?哼!就怕我们拿出姐姐的墨宝来叫你无地自容!”二小姐气哼哼地说,然后指着小亭石柱上挂着的一卷未开的画说,“把姐姐的画作取来给这位侯公子开开眼!” 众人都没注意。 原来小亭里面挂着一幅没有打开的画。 这是陈婉蓉闲暇时在小亭内所作,作画完了就留在了这儿。 今日诗会人多,怕进进出出的人伤到画作,故封存了起来。 现在正主还在,二小姐不问姐姐允许,直接叫人取画过来,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候满天一幅无所谓的模样,正等着看大小姐的作品呢! 李怀安蹙眉:“你就让他们拿你的画来作弄?” 陈婉蓉无奈地摇摇头:“对他们吧,一幅画而已,无伤大雅。” 此时,二小姐已将画作放在桌上,解开了画卷,缓缓展开。 所有人都看着画卷,因为陈家大小姐常年在长安,所以杭州的小姐们对这位有幸嫁给太子的未来皇妃十分好奇。 随着画卷显露,人群之中渐渐有了惊叹之声。 倒不是溜须拍马,个个都出发于心。 连李怀安都连连赞叹:“婉容,你是真厉害啊!若早些认识你,当初跟楚国比画的时候,请你去就行了。” “咯咯咯……”陈婉蓉掩嘴轻笑,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妾身哪儿比得上楚国公主的作画?也只有太子的素描才能在太极殿上让楚国公主乱了方寸。” “你倒是了解挺清楚的。” 李怀安嘀咕一声,已然看到了陈婉蓉画作的全部。 这是一幅山景图,悠长的山道上有一位樵夫砍柴进山,山水浓雾后似有房屋一角。 画作简单,但笔法十分干净利落,写意的风格大开大合,没有丝毫女子的忸怩之态,山水云雾,寥寥几笔,交代得十分清楚,留白之处自成烟云,意境悠远,画中不见雨,却给人一种“空山新雨后”的感觉。 只有在一条山道上老樵夫的背着一捆柴的背影用了些工笔的技法,画得十分写实,画出了老人的年纪,也画出了老人弯腰时骨头的硬朗之姿。 此作虚实结合,技法运用是恰到好处。 谁见了都得竖起拇指叫一声好。 “不愧是大小姐!这手法是真厉害。” “说是女子所作我都不信,即便是男子也画不出这么干净利落的笔吧。” 听到周围的议论,陈婉蓉表情还显淡然,倒是二小姐和三小姐有些得意了,傲娇地盯着候满天问:“怎样?吓到了吧?我家姐姐有此画工,何须去欣赏你的?” 候满天自信一笑:“哈哈哈……两位小姐可真小瞧了在下。大小姐的画作功力精湛自是不必多说,但要说大小姐的绘画技巧在我侯某之上……那就有待商榷了。正巧,今日侯某也专程为两位小姐准备了一幅心血之作,请二位小姐鉴赏鉴赏。” 好一个鉴赏鉴赏! 候满天自得意满,也不管两位小姐是怎样的表情,自顾自就从外面书童手中接过了自己的画作。 也放在了桌上,挨着陈婉蓉的画作,看样子真是要好好比较一番才行。 说来也巧,两人画作居然一般大小,展开之后也是刚刚铺满石桌。 候满天的所画之物也是山景为主,画卷当中亦有一条山道,开在画面正中,山道上却不是只有一个樵夫,而是形形色色上山下山的人,这些人或商户、或文人、或老者、或小姐。 还别说,真被候满天用一支毛笔给勾勒活了,人物形态十分附合各自特点,属实难得。 而在山道的尽头是一座开门的寺庙,一面院墙,半截古刹,藏在了密林之中。 寺庙之上是缭绕青烟,形如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