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放走南宫月,李怀安想法倒是很简单。 “所有人都死了,唯独只有她一人活着离开。大当家还以为她能在白莲教中安稳?” “你的意思以后这女人还会有用?” “埋下一枚棋子而已,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用?主要放她离开对我们并未任何影响。只要黑水湾宣布加入白莲教,以后那些人便没有理由再袭击黑水湾了。” 秦红沉吟许久,点了点头:“白先生还真是此道行家。” 话到此处,秦红转头离开议事厅,当着众人的面喊道:“众兄弟听令,从今日起,黑水湾船坞全体成员正式加入白莲教。” 哗! 现场骚动起来,一片动荡。 “什么?” “加入白莲教?” “如果没有记错,刚才对我们攻击的人就是白莲教的人吧?” “白莲教是我们的仇人,为何还要加入白莲教?” “加入白莲教之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自由了?” 嘈杂和混乱都在预料之中,秦红继续喊着:“都安静!加入白莲教多凭各自意愿。若有不愿意的人,现在可以脱离黑水湾船坞。亦可在黑水湾的庇护下生活!但愿意跟随我加入白莲教的人,从今往后就不能自甘为匪,我们非但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还要真正干一番大事业!” 对于无法温饱的平民而言,以大仁大义,家国大事作为号召很难引起反响,反倒是金钱、女人、权力这些最实际的东西能够引起共鸣。 可笑的是,在这些匪徒面前,谈论家国大义,谈论天下大势,反倒能激发他们的热血。 因为当了太久的匪徒,反倒需要更多的认同感。 所以秦红这简单的一句号召居然再次引来了轰动。 黑水湾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很久没有一件事能让大家的心思聚在一起,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正是绝大多数水匪的心中所需。 加上大当家多年来在黑水湾积累的人望。 整个黑水湾都震动起来:“我愿意跟着大当家干!” “我也愿意!” “只要能为兄弟们报仇,干啥都行!” “我不想一辈子在黑水湾,我也要跟大当家出去闯一闯。” “我跟扬州百花楼的小娘门儿吹老子是劫富济贫的大英雄,一直都不敢去见她。这回要能闯出个名堂,老子就能在那娘们儿面前抬起头了。” 黑水湾水寨上各种各样的声音持续不断。 整个寨子快三个月没如此热烈了。 郭彪走到李怀安跟前,对李怀安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白兄厉害!之前白兄所说那些,我都将信将疑。现在我算是信了,兄弟们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有了相同的信念,真的走到了一起,而且前所未有地团结。” 李怀安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原先只想忽悠带走一部分人,现在看来,黑水湾的人可以全部收编呢的! 不过,接近五千人的规模,要全部吃下可不容易。 就算有了精神追求,亦要考虑现实困境。 五千人的口粮就是大问题,既然要收编他们就不能让他们再占山为王,靠着打劫为生。 而且也不能将五千人直接交给白莲教,到时候真成了一帮白莲教妖人,反而成为更大的祸患。 倒是可以把他们交给新唐军方,可一旦如此,自己就成了骗子。 秦红和郭彪是两把好手,以后肯定不能将他们纳为己有。 一番琢磨,李怀安觉得最现实的办法是设法将水寨中的一部分妇孺老弱,以及一些厌倦了打家劫舍的人从黑水湾中剔除出去,重新找一处能安定生活的地方,开荒耕作,启动新的人生。 剩下一部分人用自己经商赚来的钱先养着,只要是自己全额资助,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些人就是自己的私军,也许在关键时刻能有奇效。 想来想去,事情真有些复杂。 郭彪在旁看了半天,问道:“白兄,你在想什么?大好的事情,为何愁眉不展?” 李怀安还没说话,秦红走了过来,指着黑水湾中黑压压的人群,对李怀安道:“我把黑水湾的几千兄弟都压在了你身上,现在咱们就是一根绳的人。我家兄弟原有三人,现在死了一个,黑水湾中少了个三当家。今日我们三个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这有些突然,李怀安面露难色,盯着秦红胸前的巍峨晃荡咽了口口水。 “你什么意思?不敢对天起誓?”秦红瞪眼问道。 “不是不敢。”李怀安面露难色,“大当家,是不是结成兄弟,咱们这辈子就有缘无分了?” 秦红愣了许久没反应过来。 郭彪吓得躲到了一边。 突然,秦红脸一红,一拳打在门帘外,轰的一声,二十米外的水面炸开一道水花,胸前又是一阵晃荡。 李怀安咽了口口水,尴尬道:“还是结拜吧。” 李怀安倒是不在乎,古代的誓言什么的算个狗屁? 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要有利可图,什么都可以承诺,也什么都可以背叛。 但是古人不同,古代的江湖中人更不同。 当敬告天地,举杯共饮后,这辈子便要生死相依,为兄弟肝脑涂地了。 这一拜,忠肝义胆。 这一拜,生死不改。 这一拜,李怀安赚麻了! “从今往后,你我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从今往后,兄弟之命便是兄长之命,兄长有命,旦凭趋使,绝无二心。” 李怀安:“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