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里进到前厅。 池妙可侧身看来,眉心的雷纹不断的闪烁着,似是表露着此刻内心的愤怒和暴躁。 “说。” 她眼眸低垂,声音冷清。 高高在上的姿态如同女帝,给人一种源自身心内外的威压和畏惧。 “本来我们只是想去凑个热闹,看看这次的亲传弟子,谁知道一个没看住,大姐头已经发出了挑战。” 张万里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最后他补充道:“方才有人前来找我们合作,想要一起找机会对阎天盛出手。” “是谁?” “凌奇峰的任虎。” 张万里老老实实的道。 “呵。” 池妙可冷笑一声,抿嘴道:“他倒是打的好算盘,凌奇峰和灵墟峰的争端,还想引我们入局。” 她顿了顿,又道:“你怎么看?” “静观其变。” 张万里不假思索的说道。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池妙可盯着他的眼睛。 张万里认真道:“阎天盛的来历,想必池亲传比我更清楚,长老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的。” “而且今日我观阎天盛的出手,全然不似普通少年,或许有些青涩的应对,但很快就完全适应了,心性更是狠辣至极,可见一斑。” “大姐头败在了擂台上,技不如人,我们没话可说,但这不代表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就能冷眼旁观。” 最后他说道:“这个场子可以找,但不必与凌奇峰的人一起,反倒落了下乘。”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池妙可脸上神情放缓,眉心闪烁的雷纹也消失不见。 话音一落,她迈出一步,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空中隐隐还残留着些许暴躁的气息。 张万里看向纱帘,目光沉凝。 …… 一夜枕甘雨,垂虹木屋前。 阎天盛从修炼中醒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迎着天边逐渐升起的晨曦,他站在山顶,看向擂台所在的位置。 “咦,已经有人在打了?” 阎天盛目露诧异。 远处的擂台是分明有人影在闪动,伴随着烟尘起落,时不时还有武器碰撞时发出的火花。 “陈芮欢?” 阎天盛想着,自己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那个总觉得自己抢了她地灵浆的劲装少女,没想到她的引灵物竟然是一把宽大的阔剑。 本来高挑的身材,此刻却显得有些瘦小。 两人的交战持续了一刻钟,最终以陈芮欢取胜告一段落。 紧接着又是战书传来,陈芮欢休息了一刻钟的时间,再次选择了应战,与来人交起了手。 总归没有别人挑战自己,阎天盛索性直接观战。 他渐渐的发现,与其说陈芮欢是在守擂,倒不如说是在借此磨砺自己的实战经验。 因为她每一次与对手交战,都没有重伤和杀死对方,往往是以对手无力再战的结果取胜。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阎天盛心中一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学一学陈芮欢。 但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种势均力敌的“切磋”根本让他生不出兴趣,他骨子里更渴望的,是拳拳到肉的畅快,是挥洒鲜血的狠戾。 阎天盛看了好几场,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陈芮欢的交手并非是一路顺利,好几次面对对手,都落入了危险的处境,可最后总能凭借顽强的毅力反败为胜。 要不是阎天盛真能看出陈芮欢身体的变化,他都要以为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假赛了。 也正是她的这种风格,居然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甚至还有很多都在为她大声加油。 “好好的守擂,居然被她玩成了追星现场?” 阎天盛暗自称奇。 随后的时间,另外两座擂台也陆续上了人。 闻泉手持一柄白色长剑,搭配他一袭白衣的装扮,颇有些当代剑仙的潇洒味道。 与陈芮欢的阔剑不同,闻泉的剑更注重灵动和自在。 看他的交手比斗,就好像在看一场在剑锋上起舞的精彩表演,翩翩而起,好不恣意。 尤其是最后收剑站立的姿势,偶尔再有微风拂过长发,再看看他脸上人畜无害的腼腆笑容,说是姐姐杀手一点都不为过。 至于任虎。 他的风格倒是和阎天盛有些类似。 注重以力破巧,双手握着两根长锏,健硕的身形横冲直撞,如同蛮牛一般让人避无可避。 几个拥有武器作为引灵物的内门弟子,在和他的长锏交锋时,竟被察觉到了薄弱之处,然后生生将其打断。 此人胆大心细,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莽撞。 一直从清晨打到晌午,四个人里就只有阎天盛没有人挑战。 终于,陈芮欢率先筋疲力尽,选择了离开休息。 饶是她竭力的强撑着,阎天盛还是能看到她被托着浮空离开时,不自觉在发颤的肢体。 或许由于江寿亭的关系,他对人的身体反应十分敏感。 不过能在这般高强度的交手中坚持到现在,这已经是十分了得了。 正当阎天盛以为今天会悠闲度过的时候,一道流光突兀的从天边掠至,落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