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扯了丝嘴角道:“既是棋子,最紧要的是好控制。将心思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才会让人觉着好拿捏。”
太后乃是先帝的继后,膝下无子,仅有一女已封长公主。她如今虽瞧着是宫里头最尊贵的女人,陛下也待她十分敬重,可这都是面子上的,她少不得要为往后多打算些。
是以才从亲眷中挑中了楼韫,她虽愚笨却也生得貌美,往后承宠诞下子嗣也不是不能想的。
什么恩宠都不如一个实实在在的孩子好。
时莺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她心里头思量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道:“如今宫里头贵妃得宠,仗着膝下子嗣也很有些放肆。依奴婢看这批新人中自有可用之人,您若是笼络一个为自己所用,奴婢瞧着也是极好的。”
皇后摇了摇头,端正了神情肃声道:“本宫是皇后,作为正宫打理好后宫事务,不给陛下添烦恼才是正理。明知贵妃喜欢争强好胜,还上赶着与她打擂台,成何体统?”
“这件事往后莫要再提了。”
她的态度很是斩钉截铁,时莺心里头有些失落,可伺候在皇后身边已久,她深知皇后是个什么性子,如此也就罢了。
锦绣宫中的众人各怀心思,第二日天蒙蒙亮便听见外头已有了动静,韦顷盈素来浅眠登时便醒了,外头似乎有人在拌嘴,闹了一阵儿方才停下来,等约定的时辰到了,众位小主们方才出现在中庭。
楼韫一如既往打扮的耀眼夺目,她打从殿选开始便自恃身份,这个不放在眼里,那个不放在眼里,眼高于顶的模样令很多人新生不喜,但为着她身后倚仗的却只得小心忍下。
杨嬷嬷到的也很准时,她扫了一眼众人,在看到韦顷盈时,二人不禁对视上。
韦顷盈与楼韫站在一起,一个艳丽夺目,一个却清绝脱俗。顺滑的青丝已挽起,玉颜雅致,只微微一笑便能令人心动不已。
但楼韫的脸上满是倨傲,那颇为轻浮的神色令人瞧了便不喜。反倒是韦顷盈,神色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烟波盈盈。
杨嬷嬷心中轻感叹一声,又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
她虽瞧着好说话,但为人处事却是不偏不倚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样有时候自然得罪人,所以她才一直在尚仪局教习嬷嬷的位置上待着,换成会逢迎的人早就往上升了。
按照皇后所吩咐的,今日该是教导宫规,每一条都要告诫诸位小主们。在这宫里无规矩不成方圆,规矩大过天。
好在尚是初春,天气并不炎热。在空旷的庭院里头站着,不时微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韦顷盈认真地听着杨嬷嬷所讲,余光不经意扫过身边的楼韫,听训许久她已是有些不耐烦,这会儿还在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