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所以它们齐力把蛋从桌上推了下去。
半梦中我被人摇醒,真想骂一句,老子骨架子都被你丫摇散了晓得不。
“喂,小崽子,你仇家挺多的。”甚尔把染上血的外套脱下丢在一旁。
“我能有什么仇家,死宅的仇家难道是拒绝同担的死宅?”我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你不是骨折吗?”甚尔拍着我的腿说道。
“早就好了,久病成医,还指望学会五条悟的六眼,结果先把反转术式学会了。”
“行啊,以后不需要医药费开支了。那些仇家你不想知道是哪边的?”
“谁啊?”我掏着耳朵,仿佛等着这个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我一没钱没势的小人物,谁来杀我,这亏本的活。
“高层的人。六眼小鬼他们有一周没联系你了。”甚尔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手机,“不怕他们背叛?”
“不怕,就像我相信你和其他人一样,花御,惠,津美纪…”
“你还是先看看这个。”他把手机丢给我,是像往常那样由高层委派任务,定时销毁信息,是八个小时之前发的。但这次的不同是,死刑委派的执行人不止一个,且不是咒术总监部五扇门口头通知。死刑对象是我,执行人除了五条悟之外还有三个人,甚尔刚刚解决了一个。
“我是不是该庆幸,不是特级术师却有这种待遇,凭啥杀我…”我继续往那下面翻消息,死刑原因,勾结咒灵夺取星浆体,纵容教唆咒灵杀人,交流会上谋杀禅院嫡子未遂。
“除了第一条,其他都挺扯。”
“你说,他们会不会给执行者下什么束缚,如果违背的话,会遭遇反噬。”
我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杀,老实说多活的这两三年时间想开了很多,自己更像一个游魂活在这世上,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有无未来。七年后的我会怎么样,是因为改变了历史轨迹活下去,而把我这个灵魂排斥出去,还是说重新让事情走上正轨,比如说又死在七年前。
“按那些老狐狸的风格,肯定会。”
“你能阻止另外两个人吧,如果五条悟来杀我的话,倒也不那么亏。说不定我还能濒死时用反转术式救活自己,上次还是悟救的,双重保险。”
“我劝不了你,想怎么做直接说,当我这次做赔本买卖,帮你杀几个人。”
“就拖到悟来找我。”
(2)
我给家里打了通电话,惠说花御和陀艮消失了好几天。
“我可以提前出院吗。”我问给我换药的医生。
“恢复的很快,但还是需要再检查一遍。”
“拜托了,家里有急事。”在我软磨硬泡和检查报告的压迫下,终于出了院。甚尔按照约定会躲在暗处解决另外两个执行人,我得确定真人是不是还在那,以及花御他们去了哪,不会被高专的人抓了吧。
我火急火燎地往出租屋赶去,上楼时被房东叫住,“好久没见你男朋友了,水电费还欠着,找了几次,好像没回来过。”
确实,那房子至少有半个月没住过人,交流会是两个月前,最后一次见到真人。按束缚规定,他不会滥杀人,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条件让他松口。总之不可能是我纵容咒灵滥杀无辜,花御压根就没杀过人,陀艮那智慧的眼神,别说杀人,我觉得没被狗吓到就算好了。
边走路边想着其他事,不知不觉地走到一个巷子,准确来说自己是被咒灵推着走的。
“好久不见…”夏油杰站在巷口,他黑眼圈重了不少。
“那个,悟没和你一起来吗?”
“他是来执行你死刑的。抱歉,上次车祸的时候我没跟过去。”杰苦笑道,“是高层安排的人,那不是意外,是谋杀。”
“最近他们称找到了证据,说你和咒灵勾结,只是理由,想除掉你的理由…你的评定被修改了,是特级。交流会后监督部看过术式残留,那东西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夏油杰继续说着。
“黑渊吗?我也不清楚它的发动条件,效果类似于否定范围内一切有生命力的事物,只发动过一次…范围半径还不能确定。”
“要逃吗?反转术式不能确保你的安全,硝子被扣押在高专,你的死刑执行完毕才会解除禁闭。悟被下过束缚,不能救你。”
“没事的,我已经学会反转术式了。”我拿出小刀,在杰被夺走之前往手掌上划了一道,“你看。”术式发动后伤口痊愈。
“我可以自保的。”毕竟还有些事没确定,等这次灾祸过去,我就去看看这个时间段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高层派了人监督执刑…”
“不会死的啦。”我踮着脚捏了捏杰的发团,“之前一直想捏来着,是软的哎。”
“都说了…让你先离开,这是我们的决定。高层那边我们会想办法解决。”
“但留下来让你们执行死刑也是我的决定。对了,高层那边没拘留或者杀死什么特级咒灵吧。”
“暂时没有。”
“那就好,早点执行完好交差,我也方便借假死调查一些事。”
(3)
五条悟没指望遇上我,杰去劝说了,应该很容易让我改变想法,但当我站在执刑地点时,我仿佛看到他慌了神。
“我赶着去投胎,麻烦下手快一些。”我瞅着旁边的监督员满脸轻松,好似自己只是过来填个问卷的。
五条悟没忍住揪着我的衣领,“你怎么不跑?你有病?”
“我这不跑了你们得连坐嘛,硝子还在高专关禁闭不是吗?”我摊手道,“给我个当英雄的机会咯,就算逃这一次,下次他们也会找上门来,我不喜欢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
“再说,我的确有病,不然我们怎么凑到一起。”
“前天我还做梦,梦见杰死了,夜蛾死了,你也死了…只留下我一个,挺害怕的。但现在我死在前头,好歹不用担心孤独了。你应该恭喜我。”
我试着说些烂话去逗笑他们,“我是挺缺德的,还很有毛病,等我死后你不要在我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