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然转头看向蒋氏,右手虎口扣住左手虎口,深深行了一礼道:“母亲,您是主母,在家要掌求公道平衡,但此刻出门在外,公孙将军虽与我父亲有同袍之情,但公孙夫人却笃定是我伤害了公孙妹妹,欣然做过的事,欣然不会否认,但欣然没有做过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栽赃到我的头上,让父亲身为将军而蒙羞的!” 一段话,情真意切,措辞恳切,蒋氏定定的看了李欣然一眼,最终以手覆面,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李欣然转头看向穆平成与祁氏,颇有一种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气势。 “公孙夫人,你既然不同意我自己去找工匠,那我也不可能相信站在你那边企图将这个屎盆子扣到我头上的穆先生找来的工匠,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派相信的人一起去,你安心,我也安心。”李欣然笑意盈盈的看着祁氏,眼神中满是坚定。 “李小姐这话可让人心碎,在下明明是站在中立,希望看到事情的真相。”穆平成向前两步,逼近李欣然,面带冷然的微笑。 “你这书生,好没礼貌!”彭琼宇窜到两人中间,怒瞪着穆平成。 “哥哥,你莫急,”李欣然笑着在身后拍了拍彭琼宇,然后看着穆平成,面带冷意,“穆先生这话说的真可笑,在一个本来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上,抓住一切可疑点怀疑我,竟然叫站在中立位置。” “小姐不信我。” “本姑娘不相信被人称作‘邪道诸葛’只是因为先生容貌俊美。” 两人相对而立,眼神厮杀,谁都不甘示弱。 最后决定,让银莲,莺歌两个姑娘前去,为了两人的安全,穆平成还派了他带回来的军中好手成峰。 看着莺歌离开的身影,李欣然说了句:“注意安全。” 莺歌遥遥行了一礼:“小姐放心。” 远方传来一声布谷鸟叫,李欣然才真正放下了心来。 半个月前,李松离开京都赶回边关,十天之后,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手持李松的手令半夜闯进李欣然的院子,李欣然瞪着黑衣男子,黑衣男子面容姣好,明明是一双桃花眼,却显得木木登登的。 男子名叫木一,是李松给李欣然的暗卫,李欣然跟木一约定好了,平素保护她,但只要她对着某人说“注意安全”,木一就要跟上这个人,并以布谷鸟声确定他知晓任务。 听到木一的布谷鸟叫,李欣然放下心来,转身回去等着。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银莲和莺歌带着工匠回来了,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赶往翠池。 一路上,李欣然一直很注意不让其他人碰到工匠,穆平成一脸了然的看着李欣然。 工匠姓杨,是城东经验丰富的工匠,他仔细看了看池边那脱落的砌石的痕迹,又跟张氏要求派人将砌石打捞起来后,又看了看池边其他的砌石,最后得出结论。这块脱落的砌石,是因为天长日久风吹日晒,雨水侵蚀,从而导致松脱。 工匠结论一处来,李欣然扬起微笑看向身后的张氏,康盛,祁氏,公孙氏,公孙钺,穆平成以及站在最后的蒋氏道:“各位,现在我可以彻底洗清自己的嫌疑了吗?” 相较于张氏,康盛,祁氏,公孙氏的不敢置信到怒不可遏,站在靠后的穆平成的脸色才最精彩,只见他病弱而文质彬彬的脸上,先是惊异,然后是皱眉,最后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李欣然,李欣然对上穆平成看过来的目光,挑了挑眉,得意的笑了笑。 穆平成眯了眯眼,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而最后的蒋氏,只是紧紧皱着眉头,脸上的神情昏暗不明。 “娘娘,如果这次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和母亲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了?”李欣然行了个礼,笑着问道。 张氏脸色不算很好,但还是挥了挥手。 李欣然笑着辞别,走向蒋氏。 彭琼宇也粗粗拱了一下手,跟着去李欣然找蒋氏了。 “母亲?”站到蒋氏面前,李欣然微笑着,没有多余的表情。 蒋氏仿佛刚回过神一般,冲着张氏行了一礼后,转身默默离开了。 李欣然跟在蒋氏身后,亦步亦趋。 刚走两步,李欣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那群对着她行注目礼的人,微微一笑,扬声问了一句:“敢问杨工匠,其他砌石是否安全?” 杨工匠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池边的砌石皆是长时间风吹日晒,都不牢固了,若是有人踩上去,一定就会松动,不过这池边都有观景台,应该不会有人乱踩,这个看似是什么重物压过导致砌石滑落,许是鸟类吧。只要不踩,便不妨事。” 李欣然笑道:“多谢杨工匠解惑,杨工匠不愧是熟手,改日我亲自去您店里见您,托您给我打些小玩意。” 杨工匠行礼以示感谢,李欣然笑了笑,施施然给站立池边的几人行了个礼,便追着蒋氏前去了。 岸边的人都听明白了,李欣然表示,这个工匠的命她保了,若是改日她去,没有见到杨工匠,那就别怪她闹大了。 穆平成眼眸微沉:“李欣然,我记住你了。” 车上。 蒋氏神色复杂的看向李欣然兴奋的撩开车帘朝窗外望去,半晌,终于忍不住说道:“欣然,你如何知道池边的砌石松动了?” 李欣然沉默片刻,放下车帘,看向蒋氏,瞳孔黑黝黝的,没有丝毫情绪:“母亲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知道镇边王府水池边的砌石会松动。” “那你如何解释你知道镇边王府池内开了并蒂莲?”见李欣然微微挑眉,蒋氏接着说,“你也不用着急否认,之前穆先生提出这一点之后,我相信他是想趁胜追击的,但没有一个有智商的同袍而已。这一点确实是你没想到的一个大破绽,因为确实没有人去过翠池。” 李欣然笑了笑,没有回答,转头撩开帘子看着车外,提起了另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