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您说明天就是南夷的新年?”过年期间无事,彭琼宇跑去帮李老晾晒药材。 “对啊,你曾祖母没跟你说吗?”李老调侃道,“认了亲,也不回去看看,这可不好。” “嗨,”彭琼宇苦笑一声,“您可别笑话我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哦?怎么了?”李老好奇的问道。 彭琼宇叹了口气,把之前李欣然跟他分析的事说了,然后说道:“李老,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李老笑道:“怪不得你最近有事没事的就跑我这里来,原来是这种事。” “李老……”彭琼宇脸上抑郁之色更加明显。 李老笑了笑,倒也没有再调侃他,而是说道:“这你倒不用太过于担心,虽然你是苗祭司的后人,但你一不会养蛊,二没有蛊虫傍身,即便是苗祭司想将你带回去,南夷的那些长老也不会同意的。” “南夷长老?”彭琼宇听到了一个新颖的名词,好奇的问道。 “是的,南夷是有长老的,在南夷,他们的祭司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他们同时又有长老制度,祭司所决定的事情,如果十有九的长老反对,这件事也是完不成的。而且南夷的祭司并非以血脉传承,而是以能力,只有能养出最厉害的蛊虫的苗氏子孙才能继承祭司之位。” “那如果,是非苗氏的子孙养出厉害的蛊虫呢?”彭琼宇好奇的问。 “不可能,”李老失笑,“因为只有苗氏子孙的血脉里,才有能抑制蛊和养蛊的东西,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事实证明,只有拥有他们血脉的人,才可能可以养蛊,所有非苗氏血脉的人养蛊,都会被蛊虫反噬而亡。”李老捋着胡子说道。 “那我?”彭琼宇迟疑。 “你自然是可以尝试养蛊,”李老笑了笑,“你是苗祭司的后人,身上当然流着苗氏的血脉,但是……”他迟疑了。 “但是什么?”彭琼宇追问道。 “但是,你若是跟着苗祭司去了南夷,继承了南夷之位,便要改姓。” “改姓!”彭琼宇的眼睛都瞪大了,“为什么要改姓?” 李老呵呵一笑:“其实南夷人并不在乎姓氏,南夷百姓的孩子,甚至可以自主选择跟父亲姓还是跟母亲姓,在乎姓氏的只有养蛊的苗氏一族,因为他们要通过姓氏来判断此人是否可以养蛊,所以,如果你真的决定跟着苗祭司回南夷,就要做好被改姓的准备。” 彭琼宇脸都绿了:“那不行,那不成了背祖忘宗的畜生了吗!” 李老笑了一声,抬手翻了翻晾晒着的药材,没有说话。除夕下雪,那些药材就没有晾,今天天气好了,拿出来晾晒一下。 “李老,你怎么不说话了?”彭琼宇问。 李老拿眼觑了一下彭琼宇:“我说啥呀?这是人家的习俗,你要去,就得尊重人家的习俗,接受不了,不去就是了。” “不是,”彭琼宇绕道李老面前,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个规定特别的奇怪吗?难道苗祭司的孩子,也跟着她姓吗?” “对啊。”李老看都没看彭琼宇,自顾自的翻着药材,“苗祭司的女儿就是跟着苗祭司姓。” “您的意思是,苗祭司和她的丈夫同姓?同姓成婚,这……”彭琼宇砸了咂嘴。 “不是啊,”李老奇怪的看了一眼彭琼宇,“苗祭司的丈夫姓甚名谁谁也不知道,但是苗祭司的女儿是跟着苗祭司姓,不论另一半姓什么,最后都要姓苗。” 彭琼宇憋了半天,脸涨的通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李老手里翻动不停,抽出空来,看了彭琼宇一眼,笑道:“小子,阅历太少了。” 彭琼宇眼含疑惑的看向李老,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不明白”。 “当你走过的地方够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有些地方的习俗就是根据他们当地的现实情况而出现的,也许跟我们的习惯不一样,但却是最适合他们的习俗。没有哪个习俗是最正确的,只有适应当地习惯的习俗,才是最正确的习俗。自以为自己的习俗是最正确的族群,才是真正的坐井观天。” 李老拍了拍手上的药材屑,拍了拍彭琼宇,顺手将手上拍不掉的木屑抹到了彭琼宇的身上,然后便转身进屋了,留下彭琼宇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沉思。 …… 几天后的南夷新年前夕,苗祭司从窗前,从白天等到夕阳西陲,也没有阿雅的身影,苗祭司轻轻叹了口气,打算去将泡着的糯米拿来,做打糕吃了。 刚出了门,就听有人来报:“祭司大人,彭将军李将军他们来了。” 苗祭司蒙了一瞬,忙让人请来,刚准备打起精神询问他们来意的时候,就看彭琼宇手里捧着泡着糯米的木盆,李欣然的手上还拿着篮子。 “曾外祖母,”彭琼宇笑道,“过年好啊。” 李欣然笑着举了举手上的篮子:“我们来陪您过年。” 泪水不知不觉间盈满了眼眶,苗祭司含泪笑道:“好,好。” …… 阿雅的房间 阿雅吃着小果做的打糕,脸上含着笑意:“还是你做的好吃,好久没吃这口了,想的呢。” 小果笑道:“小姐喜欢,奴以后经常给小姐做。” “不……”阿雅嘴里吃着打糕,含含糊糊的摆了摆手,“这东西啊,还是过年吃才有味。” “是。”小果笑着应。 “对了,”阿雅吃到一半,好似突然想到似的,“你说,那老东西是不是还等我去跟她一起过年呢?”阿雅语调里带着嘲笑:“她想跟人一起过年?想得美!让她想害我,自己常常被抛弃的滋味吧!” 阿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凶恶,随后得意洋洋的吃起了小果做的打糕。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