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长老的尸体,慢慢的被一层青色附着,随后慢慢消失,最后地上只剩下一层青色的人形,再然后,青色的人形也渐渐消失了,仿佛地上什么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一般。 宗长老看了阿雅一眼,慢吞吞的,仿佛在解释一般的说道:“尸体在这里,总是不方便的。” 说完,仿佛不忍再看一般,上了马车,钻进了帘子里。 阿雅此刻才重新扬起真挚的笑容,跟着钻了进去。 而留在外面侍卫则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马车轮子骨碌碌地往前转动着,很快,便将这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土地抛在了身后。 在马车走过去许久之后,在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之中,一个青色的条状物从土地中扭出。 …… 这点小插曲,李欣然他们是不知道的,唯一为此而情绪波动的,只有项擎渊,此刻他正在为阿雅等人跑掉而发火。 “一群蠢货!”他吼道,“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 他的侍从暗卫跪了一地,人人都缄默不语。 将内心的火气发出去之后,他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对着众人喊了声起。 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三个会蛊术的南夷人,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了,也并不稀奇,只是项擎渊需要一个发泄口,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抑郁和烦闷。 从眼睛彻底看不见了开始,项擎渊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跟那个至高的位置彻底无缘了,臣民们不会接受一个瞎子成为他们的皇。 可登不登的上那个至高的位置,和手里有没有权利,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对于项擎渊来说,最好的结果,是他不在那个至高位置上,但权力依旧是在他的手里。而萧寅褚每每遇到什么时候,也要去询问他的意见。 最高的统治者,有时候不需要待在那个金灿灿的位置上。 因为怀抱着这种执念,所以,当萧寅褚不再像以前一样,听之任之的时候,敏感到极致的项擎渊便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常年处于地下,只能通过他人的禀报了解情况的他,下意识的以为,萧寅褚还是那个十多岁的孩子,李欣然是萧寅褚十多岁时养的小狗。 自大让他在萧寅褚这里狠狠跌了个跟头,恼羞成怒的他用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不让萧寅褚再去接触军权——这是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 李欣然来求饶,给了他台阶下,但放他们回去的项擎渊又后悔了。 距离萧寅褚太远,掌控不到他的现状让项擎渊难以忍受。可是在赶往军营的路途中,项擎渊遇袭,在暗卫都被缠住的情况下摔下了山崖,随后被阿雅所救。 也许是掌控萧寅褚的情绪太过于激烈,因此在阿雅的蛊虫控制了他之后,却没有让他察觉出不对劲,同样,也没有让其他人察觉到不对劲。 所幸当年,他的父皇是真心爱过他,只要能帮助他预防的东西,都给他防护上了,所以在阿雅侮辱他的时候,残存的理智让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经此一事,项擎渊发热的脑袋终于清醒了。 他们此刻还在打仗,天下共主的位置还没有确定,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跟萧寅褚打擂台,分崩离析等着别人将他们一一打败吗? 项擎渊的脸色此刻格外的难看,不光是因为阿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而是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此刻的他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放弃他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没有实权,只是知道混吃等死的太上皇。 第二个,就是撕破脸皮,谁也别落好。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选错了方向。 至于黑衣人的话,项擎渊就当他在放屁。 …… 听了李欣然的话,萧寅褚不知可否,但很快,他便感觉到,日常政务的处理,顺滑了一倍不止,各个命令下达的也格外的迅速。 但萧寅褚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乐,反而满是恼怒。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好爹爹竟然藏了这么多的后招,而且更加让他恼怒的时,这么多人,竟然都分不清孰轻孰重,只知道在自己人的脚下使绊子。 可他现在也顾不得多少了,项擎渊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接下来便是京都的事情。 …… 以为萧寅褚他们已经放弃了的楚惠帝正在打算暗戳戳的搞事情,但搞事的苗头都还没有冒头,边关又传来消息,萧寅褚已经集结了大军,正在攻城。 楚惠帝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他想起了康盛在入宫见自己的时候说的话:“我父王现在已经有投靠反贼的意图,您若不信可是试他一试,若是反贼继续攻来,您要么选择给他一定的兵力,看他会不会投靠敌方,或者让他待在您的身边,看他,会不会将您的头颅砍下,献给反贼。” 楚惠帝从来不会拿自己性命作为赌注,但他也不打算拿自己仅有的兵力去测试一个将军是否忠心。 圣旨下到了镇边王府,圣旨很简单,也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楚惠帝安排康浩毅父子,共同领兵前去御敌。 康浩毅领旨后,眼神中满是惊疑不定。他企图像往常一样,通过贿赂传旨的公公而得到一些关于御前的消息。 却失败了。 传旨公公客气而坚决的将康浩毅的银子推了回去,虽然双眼黏在那一锭锭银子上移不开眼,但口中却是客套而坚决:“王爷玩笑了,小人只是奉旨来传信的,怎么能收您的银子,将您二位点为将军,自然是圣上对您父子二人的信任,您二位可千万别辜负圣上的这一份心意啊。” 康浩毅强撑着笑脸将传旨公公送走,转头就看到了康盛那眉头紧皱的脸。 “怎么?”康浩毅嘲讽道,“没想到圣上还会将你送回边关?” 康盛冷冷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