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灯,亮了半宿,早上醒来,项瀚海精神十足,但姚炳坤就好似被吸干了精气神一般,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项瀚海龙行虎步的走到了吃饭的地方,毫不推让的坐上了主位,早上的早饭格外的丰盛,包子,豆浆,什么都有,但项瀚海一口没动,直到片刻后,侍女端上来了一碗小云吞。 姚夫人笑着从侍女手中接过小云吞,放到了项瀚海的面前:“义兄,您最喜欢的小云吞。” 项瀚海笑着舀起一颗,咬了一口:“茹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姚夫人低头轻笑,就在这个时候,姚炳坤一步一步挪到了房里。 姚夫人见状,连忙去扶他:“老爷,小心点。” 姚炳坤一把抓住姚夫人的手,眼角眉梢闪过一丝怨恨,却又消弭无踪,强撑着着扬起笑容,轻声道:“多谢夫人。” 姚夫人看着姚炳坤的样子,轻轻笑了笑,垂下了眼帘,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吃完早饭,项瀚海擦了擦嘴,脸色比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好看了不少,他轻轻叹了口气:“李欣然这小妮子,不好对付啊。”他转头看向姚夫人,“昨天来的匆忙,逸天怎么样了?” 姚夫人用手帕轻轻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义兄,逸天,逸天还在床上躺着呢,我可怜的儿子啊。” 项瀚海颇有些怜惜的伸手搂着姚夫人的肩膀拍了拍:“没事的,没事的,逸天会没事的。” “义兄,”姚夫人一双美目抬眸,看向项瀚海,“你可一定要为逸天报仇啊!小妹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放心,”项瀚海怜爱的拍了拍她的脸颊,“逸天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的后辈。” 姚夫人娇柔的点了点头,一脸的娇羞。 项瀚海站了起来,“我去看看逸天。” 姚夫人和姚炳坤连忙站了起来,引着项瀚海前去。 姚逸天被李欣然狠狠地揍了一顿,打的皮开肉绽。从小到大,他那受过这种委屈,当场便疼晕了过去。往后的几天,也只是能在床上躺着,动弹不得。 听着侍女小厮的通报,姚逸天挣扎的看了过去,在看到项瀚海的时候,直接就哭了出来:“大舅舅,”姚逸天虽然是个纨绔,但遗传了姚炳坤和姚夫人的有点,那种脸是真的好看,所以一哭,就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格外好看。 但项瀚海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急忙上来就哄,而是站在了原地,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姚夫人和姚炳坤看到了他这幅模样,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姚逸天落了一会泪,却发现项瀚海没有像之前那样来哄他,自己就停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项瀚海,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句:“大,大舅舅……” 声音慢慢变得低,心里也虚了。 项瀚海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姚逸天,半晌,才开口道:“这么点伤,你躺了三天?” 这话一出,把姚家三口人都噎住了,姚逸天委屈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不敢冲项瀚海吼,只能委委屈屈的哭着说:“大舅舅,好疼啊,真的好疼,李欣然要打死我。” 项瀚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爹说她要杀他,你也说她要杀你,怎么?她要将你们家灭口吗?” “我,我……”姚逸天被项瀚海怼的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项瀚海摇摇头,走上前去,示意侍女小厮上前,将姚逸天屁股上的药布揭开。 姚逸天已经好久没有换过姿势了,一直保持在趴着的样子,见小厮和侍女走上前,有些尴尬和屈辱,却不敢说话。 他心高气傲,在星洲城这个地方横行霸道,可以说,姚家就是星洲城的土霸王,而姚逸天就是星洲城的小皇帝。 是的,小皇帝,姚炳坤管不了他,姚夫人和姚老太太溺爱他。 而项瀚海来的这段时间,姚炳坤都会把姚老太太送到寺庙里礼佛。 他是个孝顺儿子,自然会给自己娘最好的待遇,跟他娘说的理由也是,楚王世子地位崇高,他娘见了肯定要跪下行礼,但他娘这么大年纪了,自己又舍不得她给人下跪。 姚老太太欣然接受了这个理由,所以每年项瀚海要来的时候,都会主动去寺庙礼佛,这次也不意外。 毕竟是为了给自己孙子报仇嘛。 是的,姚老太太也知道了,当时就气的晕了过去,让整个姚家一阵兵荒马乱。被醒神油唤醒的姚老太太,拄着龙头杖就要去找李欣然给自己孙子讨个说法,被姚炳坤死命的拦下了,用的套词还是那一套,并且当时姚炳坤就已经觉得,李欣然要要了自己的命,打算给项瀚海写信告状了,自然不可能让姚老太太坏了事。 所以这一次礼佛,姚老太太是带着一肚子气离开的。 药布被掀开,项瀚海垂眸看向姚逸天的屁股,上面黑色的药膏糊了一腚,什么也看不清,他抬了抬下巴:“去,擦干净。” “大舅舅!”姚逸天终于受不了了,抗议道,“您到底想干嘛!我这,我这还伤着呢,您疼疼我啊!” “擦了。”项瀚海一脸的严肃,语气里也是他们一家三口从没有见过的严肃。 丫鬟不敢耽搁,上前轻柔的把姚逸天屁股上的药膏擦了个干净。 看着已经结痂,姿势还有些红肿的屁股,项瀚海的脸色终于沉了下去,他转过头,姚炳坤和姚夫人已经深深地低下了头,他只能看到两个黑乎乎的头顶:“这就是你们说的,重伤?” “不是重伤吗?”姚逸天大叫了起来,“我疼得要死,真的快要死掉了!大舅舅……”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项瀚海转过头来的眼神吓到了,他缩了缩脑袋,没敢说什么。 项瀚海的眼神,仿佛要杀了他一般,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意和嫌弃:“我……你身为姚家子弟,竟然如此娇生惯养,一点小伤呼天撼地,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