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项瀚海的冠冕堂皇,郑知州只能点头称是,还恭维了项瀚海一句,拍了个不轻不重的马屁,却显得恰到好处。 李欣然看了一圈能,心中冷笑,这是都在等着她呢。 冷眼看了一眼脚边的白布,李欣然轻轻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台上坐着个大神,轮不到她开口说话。 郑知州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堂下何人?” 姚炳坤先行开口:“卑职姚炳坤,乃是星洲城通判,现告狩西大将军李欣然私刑枉法,滥用私信,致使我儿姚逸天没了性命!” “竟然有这种事情!”项瀚海震怒,看向李欣然,沉声道:“李将军,你代天子出行,怎能恃权行凶,滥用私刑?你可对得起圣上对你的器重!” 李欣然看着项瀚海,轻笑一声,拱手行了一礼——在这种事情上,李欣然从来不会让他们抓住把柄——至少现在是这样。 “世子爷,着急忙慌给我定罪做什么?”李欣然笑道,“你光听了原告的话,我这被告还没说话呢。” 项瀚海沉了脸,阴鸷的目光盯着李欣然,紧紧抿着唇。 李欣然看着项瀚海沉着的脸,笑了:“世子爷不会是第一次亲自干这种事吧?” “啪”郑知州的惊堂木拍到了桌子上,他及时打断了李欣然的话,喝道:“大胆,竟然编排世子爷!” 李欣然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而郑知州在拍完惊堂木之后,便立马起身,绕过桌子,对着项瀚海跪了下去:“世子爷,卑职人小位卑,审不得狩西大将军,还劳烦世子爷代为审问。” 项瀚海垂眸看着郑知州,郑知州被看的额上都冒出了汗珠,心跳如擂。 就在郑知州差点晕过去的时候,项瀚海轻笑了一声:“自然是可以,”他将郑知州扶了起来,“这天儿这么热吗,看郑知州这额上都冒汗了。” “是是是,”郑知州讪笑着,“太热了,卑职耐不得热。”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袖子擦着汗。 项瀚海笑了一下:“既然郑知州这么诚恳,那本世子就代你审上一审。” 说着项瀚海还用余光扫了一眼李欣然,眼中里带着隐隐的挑衅。 李欣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此刻也容不得她细想,换成了项瀚海,李欣然就不可能像对着郑知州那样,大喇喇的站在那里,正儿八经的该跪就得跪了。 项瀚海坐在高堂之上,惊堂木一拍:“升堂!” 两排衙役格外配合的敲起杀威棒:“威~武~” 项瀚海眸子一扫,眼中闪着李欣然有些闹不懂的兴奋:“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李欣然眉头挑的高高的,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姚炳坤先一步应声道:“卑职姚炳坤,乃星洲城通判,现告狩西大将军李欣然滥用职权,打伤我儿,致他死亡。” 项瀚海又将目光扫到李欣然那里,李欣然自然也是乖乖的应声:“卑职李欣然,圣上亲封狩西大将军,几日前,接到百姓检举姚炳坤儿子姚逸天私放印子钱,此子当着卑职的面亲口承认,按我大楚律例,打他五十大板,以儆效尤,世子爷没错吧?” 项瀚海微微皱眉:“印子钱?” “她胡说!”随着项瀚海的目光扫过姚炳坤,姚炳坤浑身一个激灵,大喊出声,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姚炳坤脸上是一片怒色,不光是为了儿子,也为了自己丢失的面子,和…… “我儿只是去看热闹,被她捉住之后,让一个贱民诬陷我儿,随后又将我儿带到公堂上,打了他五十大板,卑职可怜的儿子,自小体弱多病,挨不住这五十大板,于昨日,去了。” 说着,姚炳坤嚎啕大哭。 空旷的公堂上只有他的哭声响彻天地,他是真的伤心,唯一的儿子没了,虽然……但毕竟养了这么久,伤心是真的伤心,到现在他都没敢让人把这个事情告诉远在寺庙的母亲,就怕她一个承受不住,到时候就真的家破人亡了。 项瀚海看向李欣然,问道:“李大将军,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欣然恭敬道:“回世子,当时打的那五十大板,是卑职的部下动的手,他们手中都有数,对于姚公子这种作恶多端的纨绔,要打死肯定当场打死,既然当场没有打死,就一定不会让他在后面撑不住死去。而且姚公子的尸首就在这里,如果真的是承受不住惩处而亡,那尸首上也一定有显示,叫仵作来查验一番,便知一二了。” “不可!”项瀚海还没说什么,姚炳坤先拒绝了,“我儿本就死的凄惨,怎可让仵作这种下九流碰他,大将军是何意思!” “不错,”项瀚海颔首道,“姚公子毕竟是通判公子,怎能让仵作随意检查,乃至动刀动枪,古话说刑不上大夫,姚公子好歹也是个秀才,放印子钱,不当不留全尸。” 他扫了一圈:“这样吧,本世子和郑知州一起去内间检查,可好?”他环顾了一圈,重点看了眼李欣然。 李欣然看着项瀚海的模样,咬紧了牙关,她能说什么,说项瀚海跟姚炳坤是亲戚关系,说郑知州会因为项瀚海的威势而帮忙说假话。 那什么都她说了算好吧? 这不叫找茬什么叫找茬。 没有人反对,项瀚海便让人抬着姚逸天的尸身,带着郑知州,进了后间。 不出李欣然所料,当项瀚海和郑知州走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凝重的模样,郑知州更是有一种马上要吐了的模样。 项瀚海一脸严肃的坐回官椅上,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李欣然,你还不认罪!” 李欣然梗着脖子跪在那里:“卑职何罪之有?” 项瀚海冷笑一声:“方才本世子跟郑知州一同检查,那姚逸天面色苍白,唇白无色,屁股上皆是快要腐烂的伤口,脖子上也丝毫没有任何红痕,明显就是伤口化脓导致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