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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1 / 2)

赤西侯领兵在外生死未卜,谢府满门被囚,自此与外界断了联系。谢家气氛一日赛一日的低落,谢添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研究兵法,谢夫人则昼夜不停的诵经念佛——以前谢天振在边关的时候,遇事总会对她报喜不报忧,如今他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去历险,谢夫人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担忧。

谢天振带兵走了三日,谢夫人就整整忌食了三日。柳忱听闻消息之后吓得不轻,连忙同谢添一起去了青云阁。听闻儿子媳妇来见,谢夫人总算肯从佛堂走出来了。只是这一见面,属实将柳忱和谢添吓得不轻——谢夫人的身形原就很娇弱,经过这几日的折腾,身体越发清减,一张脸几乎瘦成了巴掌大小,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欲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母亲!”眼见着谢夫人就要倒地,谢添和柳忱连忙过去搀扶。一路将谢夫人扶着坐下,柳忱连忙吩咐落雁:“快去厨房取粥来,再蒸一个蛋羹。”

谢夫人闻言连忙摆手,脸色苍白的笑着说道:“我无事,不觉得很饿,你们快不必折腾了。”

谢添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一脸担忧的说道:“父亲在边关领兵打仗二十多年,经验最是丰富了,对付那些小小的匪寇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母亲哪里需要这么折磨自己。倘若父亲回来看见您这般憔悴,定然又会心疼死了。”

“他那个人,我最是了解了。跟别的国家打仗尚且不愿意认输,更何况眼下人家都已经挑衅到家门口了呢。”谢夫人反握住谢添的手,细细的摩挲着自己儿子手背上细嫩的肌肤,有些伤感的说道:“你们谢家的人,这一辈子最重感情了。不管是夫妻情分,还是兄弟间的手足之情,在谢家人的心里,怕是能大过了天去。眼下你李伯伯惨死,皇伯伯又被割去头颅,你父亲这会心里定然是懊恼死了。我怕他……我怕他做傻事。”谢夫人一双杏目中有水汽氤氲,莹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谢添从未见过自己母亲这样脆弱的一面,一时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十分无助的望向柳忱。

柳忱收到谢添的求助,连忙拿出手帕为谢夫人拭去眼泪,耐心细致的安慰道:“母亲不必忧心,有您在家里等着呢,父亲定然不会做什么傻事。他一定会好好的,全须全尾的回来见您。”

“是啊是啊,忱妹说的很对,父亲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谢添连忙附和道。听到儿子对柳忱这般亲昵的称呼,谢夫人颇觉意外,立刻便止住了眼泪,目光揶揄的望着谢添:“你们两个如今的感情倒是不错,看来我的眼光没错,忱儿果然十分适合做你的媳妇。”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使得谢添和柳忱同时愣住,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心虚。谢夫人尤未察觉,一只手拉着谢添,另一只手将柳忱的手牵过来,将两人的手掌交叠一处,极是欣慰的说道:“这一辈子能成为夫妻的两个人,都是老天爷赐下的缘分。你们要好好的在一处守着,一辈子都恩恩爱爱的,做母亲的也就很知足了。”

谢添的手心贴着柳忱的手背,两种不同的温度在彼此间来回传递。陌生的触感令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柳忱红着脸想要抽回手掌,却被谢夫人压得更紧实了些。实在迫于无奈,两人只好老老实实的贴着。谢夫人便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同他们两个说了会话,直至落雁端着餐饭回来,这才放开两人的手。

谢添有生以来头一次摸了姑娘家的手,那种奇异的触感令他掌心一阵灼烧。回程途中,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独自默默的低头走着,中间拉开两步多远的距离。就这样一路尴尬的回到清馨苑里,迎面便看见月雪匆匆走来。“娘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月雪一句话打破尴尬的气氛,也不知怎的,柳忱和谢添竟同时松了口气。

“我……那我就先回房里了。”谢添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目光闪躲不敢与柳忱直视。

“好。二哥哥慢走。”柳忱亦是垂着头回应了一声。待谢添离开之后,柳忱这才带着月雪往自己的房间里走。月雪望着柳忱羞红的脸,好奇的问道:“娘子,您没事吧?”

“无事。”柳忱默默的摇头,想起方才两人拉着手的那一幕,不由得苦笑出声。虽然她和谢添信誓旦旦的想要做兄妹,可这半路结成的兄妹又哪是那么好做的呢!所谓骨血亲情,乃是一母同胞的天生缘分,加上天长日久的相处所造就出来的感情。而他和谢添在此之前分明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如今虽然已经相处了一个多月,很多时候却仍然会觉得尴尬。想要达到兄妹那般自然和谐的关系,只怕还需要很多的时间。

柳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猛然听到月雪低声说了一句:“娘子,许酒回来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出其不意的将柳忱拉回了现实,她下意识停住脚步向自己房间看了一眼,轻轻点头说了一声:“知道了,去厨下备些吃食来。”

“奴婢这就去。”月雪一路将柳忱送回房间,轻轻掩上房门,左右巡视一圈,未曾发现屋子周围有人偷听,这才匆忙向厨房跑去。

柳忱回到自己的主屋,先是在外间净了手,这才掀开帘子进了里屋。许酒仍是穿着离开时的那套衣服,浑身泥泞的坐在地塌上,他似乎受了不小的伤,眼角和手背上都是血迹,看见柳忱进门,许酒苦笑一声:“已经好多年没这么狼狈过了。”

柳忱慌忙从柜子里翻出来药膏递给许酒,迫不及待的问道:“外面形势如何?侯爷如何了?”

许酒从柳忱手里接过药膏往伤处涂抹着,并未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拐弯抹角的说道:“我在外面已经布置好了人手,你若想走,咱们随时可以离开。”

柳忱闻言心里便是咯噔一声,脚下险些站立不稳,声音颤抖的问道:“那侯爷他、他……”

许酒抬头望着柳忱,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人已经没了,我回京的时候,正巧看见御林军护送赤西侯的遗体入城。”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使得柳忱如遭雷劈,她两脚瘫软的坐在塌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实打实算起来,柳忱自从嫁入侯府开始,与赤西侯拢共都没见过几面。唯一一次交集当属在花园偷听到他和李戊谈话的那一次,彼时的赤西侯卸下浑身的防备,褪去冰冷的铠甲,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中年人。他曾笑着对李戊炫耀,说他很快就要当爷爷了,话语中饱含对未来生活的雀跃和期盼。可如今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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