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了一会儿,睁大了眼睛,十分震惊。
后背特别没出息地向下滑一滑,我捂上嘴道,“你怎么知道?”
邬启抬起头幽幽道:“你还没回答我——布丁好吃么?”
我咽了一咽,什么甜滋味也品尝不出来了,只觉得苦酒入喉,心里苦地要命。如果能给这种苦定义个名,那估摸叫“心虚”。
求生欲告诉我,我不能说好吃。
“难吃。”
我又补充:“特别难吃,真的。”
邬启的神色缓了缓,又回到了寻常状态。我终于松了口气,这祖宗还真不好哄。
……等下,哄?
我在哄他?
这个行为一出现在我身上,我便觉得有些新奇。我长这么大,还没实实在在地哄过什么人,这么算来,邬启是第一个。
便宜这小子了。
可我又想到,往常都是我气得跳脚,邬启便在我周围转悠,净说好话酸话逗我开心。现在想想,他原来一直都在哄我啊。
我看向邬启,他一双墨色的眼睛看向别处,喉结滚了滚,似乎在想着该说什么。
他这副样子,别扭又紧绷。
我……突然就有了个想法。
于是趁着下一阵晚风到来之前,鬼使神差般地,我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像他先前哄我那般。
邬启的身子明显僵了僵。
我趁着这个间隙逃了出去,一边逃一边恶劣地说,“身板挺硬,头发倒是软。”
等他唤我名字,我已经跑进了洗漱间,门一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本月老这番,也算是扳回一城。
当晚我难得做了场梦。
梦里混乱无比,杂乱无章,前一秒人还是穿着素衣长袍,下一秒就换成了凡间的短袖短裤。
或许是摸了邬启头发的缘故,我竟然梦到了他长发时的模样。
天界对头发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在寝殿忙公务时,我都会将头发用一根红绳高高竖起,不用带金钗,轻松自在。
邬启虽然也是同我一般的“懒”,但在这方面直接登峰造极,懒成了一种个性——头都懒得梳。
他一袭白袍,长发撒在身后。向后看你的时候,会有几缕发丝支棱在脸前,勾人的桃花眼别有一番韵味。
我闲来无事,会趁他睡觉的时候给他编麻花辫,一股红绳从上贯穿到下,精致好看,宫娥们看到了都排队让我梳。
邬启醒来以后也不恼,顶多拆下来,再把红绳系到自己手上,再说一句:“你以后睡觉最好都在寝宫,别被我抓到。”
我朝他摆鬼脸:“谁让你头发这么长,每次来我这我还得扫地,下回别来了!”
邬启没什么反应,只是撩起了一缕头发看了眼。
我以为他会老实在家待几天,结果第二天,他便顶着一头清爽的短发登门了。
当时我在扫院子,扫帚都被吓掉了。
若是说以前的邬启有几分“媚气”,那剪完后便只留下了一身张扬,像阵穿堂风,说不出的惹眼。
“看呆了?”他朝我额头弹了下,扯着一个笑,“这回欢迎我了吧?”
我当时咽了一咽,揉着额头,扭头走了:“看上去更傻了,月老殿不欢迎蠢货。”
但我却没把他撵出去。
正值秋日,红叶纷飞,在庭院里给他安个歇息的长椅也不错。
有很多不愿意承认的事,我相信只要深埋心底,就没人会偷窥到我的小九九。比如布丁真的好吃、邬启的短发,还有……自从认识余远之后,上学变得有意思多了。
虽然谣言有些挺离谱的。
有说我把年纪第一搞定了,还有人说我把他pua了。
不是,第二条是不是有病啊,我p他,我真闲的。明明是他每节课课间都凑我跟前好么。
今天研究数学,明天化学的,我恨不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我们研究题,研究到午饭都凑在一起吃。就连孟小琼都跟他混得挺熟。
孟小琼这人没什么爱好,倒是愿意给人起外号。当时叫我“小红绳”,这把叫人家余远“小眼镜”。
这一天午后,我们坐在操场的凉亭,有些学不动了,就开始东扯西聊。
“小眼镜,你告诉我你怎么学成第一的?我妈让我跟你请教一下。”孟小琼问。
余远推了把眼镜:“说到这个第一,首先得有一个钢铁般的意志,其次,还要有一个经得起推敲的心灵!就是面对像桑月同学这样强悍对手时,不能畏惧,要勇于跟她挑战!”
孟小琼:“做事掌握主动权!我懂了老师,您再多传授我一点!”
……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真是不把本尊放在眼里啊,二位。
我懒得加入群聊,给手里的牛奶咬了个口,香甜入口,视线挪到了一边。
这所学校环境真的不错,凉亭一侧还有一弯静湖,拱桥连接着两岸,上面走着穿白色校服的学生们。
如果没有他俩这么聒噪,倒也是岁月静好。
突然,我注意到一个女生快步跑过了桥,一只胳膊掩着泪,途径台阶时拌了一跤。匆忙之中,还撞了散步的同学。
我目光朝她身后望去,对面一棵柳树下,站着位身高修长的男人,没穿校服,应该不是在校学生。待他往外站了站,露出整张脸,我瞬间一惊,这人我居然认识。
“哎小琼,”我连忙扒拉身边人,“那人是咱们的历史老师么?”
孟小琼还沉浸在学霸的洗礼中,半天才回过神。
“历史老师——”
她目光盯紧,近视眼犯了,还眯住半晌。终于下了结论:“还真是他。”
紧接着,孟小琼也注意到那个失足狂奔的少女,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靠那个传言别是真的吧……”
我和余远异口同声:“什么传言?”
“就是这个老师呗,叫李凡,这些年一直在跟年轻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