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爆炸了。
人在小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大概就是相中了什么东西,但不好意思跟家里大人提,却意外发现大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东西当礼物送给了你。
我虽然最为神仙,却难逃这种世俗。这感觉就像,就像……
我无敌了。
邬启是我相中的胡萝卜,他寂静生长107年,我如今终于在他身上刻下了我的牙印。
我真无敌了。
这时候我怕是能杀敌一千,世界末日来了我都不会害怕一点。
但世界末日还是晚点来吧,我想在那之前先结束我的吻。
青涩、颤抖、僵硬。
在烟花燃尽之后再次轰成一团。
我在纠缠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眼睛恍然睁开一条小缝,透过湿漉漉的眼眶看向邬启。
身体好像轻了一部分。
还没等我察觉明白什么,邬启就从后面捏住我的兔耳朵,嘴唇短暂错开分毫,声音几乎是从皮肤表面传递到大脑的,带着缱绻:“别分心。”
……
我俩都不甚正常了。
也对,被贬的神仙哪有正常的。
这一年的最后一个晚上过得太消磨人,等第二天早上再睁开眼,我有一瞬间甚至都分不清我睡没睡着,或者,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是真是存在的。
直到我摸出手机,关掉差30分钟才响的闹铃,走到卫生间,看到嘴唇破了一个口,我才一帧一帧想起昨晚的片段。
我有说什么了么?
我好像什么都说了。
那邬启说什么了?
他好像屁也没放。
我仔细回想,却只记得邬启咬上嘴唇的那个触感,他呼吸很重,带着克制,在攻破唇瓣后还装模做样地贴了一下我的唇角。
我死了。
我端着牙刷一动不动,好像在这观摩,直到牙膏一整块掉在了水池上,我才仿佛被摁下继续键,飞快地进行下一步。
收拾完一切,我看着表发现居然提前了十分钟,于是我有看着表盘发了会呆,表盘上刻着昨天烟花下邬启低头吻我的样子。
12点方向是烟花炸裂的地方,我被分针压低了腰,在秒针转过一圈后,我们吐出的雾气相融。
我最终还是魔障了。
我还记得我之前觉得,喜欢一个人什么也干不进去是不可能的,结果我自己完全中招,我恨不得闭上眼睛,用半天的时间去想昨天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
甚至可以加上一点遐想。
……
别瞎想了。
迟到了。
我摇了摇头,蹬上鞋就跑了下楼,仿佛怕那些见不得人的思绪将我追上。
楼下的铁门很重,平常我要双手加一只脚推开,或者直接撞开。
然而我今天刚一蓄力,大门却轻飘飘地开了,我蓄力无处而发,一个加速度冲了出去。
这事件发生地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我还没觉得“我要飞出去要完蛋”,我就被重重扯了下,作用力全都砸在了一堵人墙上。
我下意识站开:“不好意思啊……”
却没听到一句正经回答,那人似乎有点不要脸,“嗯”了声。
“以身相许吧。”
我猛然抬头,对上了邬启平淡的目光。
他怎么来了?
我的身体甚至还停留在我们冷战中,一时间竟然有些“今昔不知是何年”的恍惚。
邬启:“看哪呢?”
原来我直接下意识回头了,试图看看楼道里有没有人,以验证这句话是不是对我说的。
邬启忍不了了,掰着我的脑袋转回来,“没睡醒再回去睡一觉。”
“……”
看似好像变了,实则跟着人在一块就一点也变不了。
我整理了下包,邬启回手将铁门关上,边说边抱怨,“这脑袋也不知道什么做得,撞人还挺疼。喏,看看落下坑没。”
我不上他当,白了一眼,“这能落下印?你是橡皮泥?”
邬启:“……”
我自己在前走着,赶着一缕哈气,我不用回头,邬启马上就能站过来。
还是天黑的时候好说话,现在天光大亮,我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是熟悉的沉默。但这时候跟冷战时候不同,那时候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现在是……
怕说出口就真成什么了。
走到马路边,人和车都渐渐多了起来。
邬启看了眼手机,有把手机放进兜里看我一眼,最后目视前方,道:“昨晚睡好了吗?”
我直接就答:“挺香,做梦了。”
“这么不公平啊。”邬启扯了扯嘴角,绿灯亮了,我俩一起迈上斑马线,“我眼睛都合不上。”
我在马路中间说:“所以你在我家楼下等了一宿?”
“原本是这么想的。”邬启说,“但我还是回家重新洗了个澡,准备迎接……”
他说到这顿了下,“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为什么睡不着、准备迎接什么,我俩自然不用说。
我俩就像在周旋一般,谁也不把话说白了,像是在过招,谁先脸红,谁就举了白旗。
明亮的白昼如同一整个遮羞布。
路过包子铺,我们各要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饭饱思□□。
我没等饱我就注意到邬启咬着吸管的唇,我不干净了。
做人,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不能骗自己。
——所以,我和他现在是什么?
我真的好奇了。
昨天晚上我深情告白,他到底明白我的意思没有?他亲我算什么?答应了么?
还是说咬嘴唇揉耳朵是什么人间潮流?我不知道的那种。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
和好了?暧昧关系?还是……什么别的关系?
我一点也沉不住气,刚咬了一口包子,还没等咽下去,就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