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扑面而来。 个、十、百、千……爹!! 单白被这数字晃花了眼睛,精神一振。 回答时语气又馋又虚弱:“宽裕极了,我想能全款买一套玉城的江景房……” 季望澄:“好的。” 单白:“???” - 眼瞅着时间实在来不及,车次也紧张,黎星川最终买下大年夜那天的商务座。 商务座贵的不是一点半点,春运价堪比头等舱机 票,但为了能赶上回家过年,也就只有硬着头皮买了,这让本就贫穷的囤货人心口滴血。 原本是季家的司机送他们去车站,但路上实在堵的太厉害,于是在距离玉城北站两站路的地铁口把他们放下。 从北站地铁口再到北站入口,有很长一段路要绕,穿过南北地下广场再往上到安检处。 刚下车,黎星川就被密密麻麻的人头数震惊了——新广场的跨年夜都没有那么夸张! 他把手机收好,回头捕捉季望澄的身影。 摩肩接踵的人群自身边流过,对方脊背笔直,一副警觉得要命的样子,瞳孔几乎要挤成竖线,神情僵硬而冰冷。 像只应激的猫,喉咙里不断发出呼噜声。 黎星川握住他的小臂,以为他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快走吧。”他安慰道,“到上面有商务候车室,等会就人少了。” 然后拉着季望澄,在人群中灵活而迅速地穿行。 季望澄脚下蔓出的影子触肢,又一次进入了疯狂的状态,互相撕扯的同时,去拽黎星川的脚踝,每当它们碰到黎星川裤腿时,又会瞬间被碾成齑粉。 接着空气中的黑色粉末又一次凝成实体,勾勾缠缠地绕上黎星川的小腿,再次彻底破灭。 如果影子触手会发出声音,此刻一定急躁到吱哇乱叫,甚至气到抽泣;但凡它们会说话,一声声的都是——闪闪!闪闪!闪闪!……不许走那么远!闪闪! “哎,我突然想起来个事。”车站环境极度嘈杂,黎星川用比平时响亮好几度的声音说话,“好像以前也有那么一回,人特别多,咱俩走散了。” 走散之后,他半分印象都没有,依稀记得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便看到了家里的天花板,很困、特别困。 据外婆描述,是警察送他回来的,说他差点就被拐卖了。 外婆为此很生气,罚了他一个月家务,每天吭哧吭哧地擦桌子。 这件事,被外婆翻来覆去地念,絮絮叨叨许多天。 黎星川后来一直怀疑是警方让大人严加看管他的良性恐吓话术,不然这种恐怖的经历,他怎么能没一点记忆呢? “外婆一直说,我差点被拐了。” 他满不在乎地说,“我是不太信,哪有人会这么倒霉?” 话音落下,季望澄忽然用力一甩,挣脱对方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微微蹙眉,“生气”两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是那种恼怒中带着后怕与担忧的情绪。 黎星川并不记得那年的绑架案,因而也无法将季望澄突如其来的情绪与之联系起来,怔怔地看着他收回自己的胳膊,试探着问了句:“……怎么了?” 季望澄不语。 只能靠猜。 他想,也许是自己拽了一路、把人拽疼了,顺其自然地提议道:“那要么我们牵手吧?” 此言一出,刚刚还一脸冷意的季望澄,霎时间哑火了。 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他由恼怒转为犹豫只花了两秒钟,最后既不满又情愿地点了头。 黎星川弯起眼睛,触碰他的手背,两人干燥的掌心逐渐相贴。 周围人群行色匆匆。 他却莫名有种被人注视的害羞。 明明提出要求的人是他,真正牵手的时候,别扭的也是他。 好像有一道微弱的热流,从手掌一路蔓延上心口,逐渐被血液和体温加热,涌出沸腾的泡泡,“啪”的一下破掉。 黎星川悄悄加快脚步,试图转移注意力,无视掉这种奇怪的感觉。 ……一定是因为季望澄的手太冷了,不习惯。 - 上午九点的车,到容城已经三点多了。 外婆很喜欢季望澄,照她的话讲,在她审美里“小季是后生里最俊的那个”,开门见到他,自然是满脸堆笑,喜上眉梢,连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季望澄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外婆,得到一句嗔怪的:“哎呦,来吃饭怎么还带东西的啦!你还是小孩子!” 黎星川嘴角抽了抽,没忍心告诉她“小季原来还说要买个房子做礼物”; 不过他觉得季望澄在开玩笑,毕竟对方总一本正经讲这种离谱的话,等看到他震惊的反应,再光速改口。 天生的冷脸配上冷笑话,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幽默吧。 黎梦娇是个作息离谱的,大概是昨夜工作太晚,睡到现在才醒,迷迷瞪瞪地趿拉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撒宁啊(谁啊)……是闪闪回来了伐……” 她对上季望澄的视线,神情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尴尬、戒备、几不可察的恐惧。 “闪闪!”她马上变了张脸,自然地训斥道,“你带朋友回家,怎么也不跟我讲一声啦!我睡衣都没有换!” 黎星川反驳:“我跟外婆讲过了!” 黎梦娇:“那你就是没跟我讲,怎么还好意思狡辩!”——说完回去换衣服。 等她整理好外形,化上淡妆,又成了一副无懈可击的社畜样子,友善而周到地照顾季望澄。 而外婆,负责“查户口”。 外婆:“小季,谈女朋友了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