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惜。可是,这样就能凭一句“差不多”定案吗 ? 明华裳指尖不知不觉掐入掌心,就在她觉得是不是她太不知变通的时候,手腕上传来一股凉意。明华章拿起她的手,展开她的手指,将她掌心熨平:“慢慢想,别为难自己。” 他的话仿佛拥有魔力,瞬间让明华裳的心静下来。她抬眸,还是道:“我反对。现场的冷静、细致,告诉我不是老鸨。” 谢济川不依不饶:“证据呢?” “没有证据,仅凭直觉。”明华裳不闪不避回视,说,“飞红山庄,隗家大宅,我猜测凶手是什么人时,靠的就是这份直觉。” 任遥和江陵面面相觑,一个是天纵奇才过目不忘的谢济川,一个是破案以来从未失手的明华裳,队伍中有这两人无疑如虎添翼,但是,如果这两人意见相左呢? 两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该听谁的? 江陵挤眉弄眼,任遥耸耸肩,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明华章。 其实任遥心里也很摇摆,她听谢济川的推理时觉得有道理,听明华裳质疑,也觉得应当三思。 她和明华裳认识这么久,很了解明华裳对人心的洞察有多灵验。明华裳说不对劲,说不定真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任遥无法判断,她选择听明华章的。 可能,这就是韩颉派明华章过来的原因吧。 对任遥来说,承认一个男郎比她强,比杀了她还难,明华章却是其一。 任遥也说不出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每一次遭遇危机,明华章都能成熟冷静地应对;可能是因为明华章顶着神都玉郎的名声,被那么多少女追捧,但每次出意外,他都能诚恳认错,哪怕错并不在他。 这些细节一点一滴累积起来,便成了信任。任遥对明华章的感觉便是如此,谢济川发话她会犹豫,但如果是明华章,那任遥定二话不说照做。 江陵左右看看,认真说:“要不,我们先吃饭?” 苍天可鉴,他都一天一夜吃不好睡不好了。可惜这些需求只有他关心,其余人一动不动,最后还是明华章发话:“是啊,先吃饭吧。正好我也需要想一想。” 这顿饭吃得极其沉默,明华裳最先放下碗,说:“你们先吃,我去现场看看。有事暗号联系。” 任遥试图拦她:“你才吃多少,这就要走?” 江陵拉住任遥,说道:“让她去吧,她找不到证据,心里不会舒坦的。再说,她虽然吃得快,但吃的并不少。” 任遥瞥见明华裳的碗底,一时无言以对。江陵还在啧声:“她真是我见过最心大的女娘了,哪怕心里惦记着事也不忘把饭吃完,以后就算嫁人也不用担心夫家欺负她。” 江陵被明华章横了一眼,他摸摸脸,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难道你家妹妹不嫁人呐?” 明华章冷冷淡淡补充:“她现在在安定公主的道观清修。” 江陵扑棱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明白明华章的言外之意。 ——他的妹妹可能真的不嫁人。 江陵 噎住了,一下子不知怎么回。任遥拎起个果子塞到江陵嘴里:“闭嘴吧,就你多话。” 江陵呸呸呸赶紧吐出来,怒道:“这果子洗了吗你就往我嘴里塞?万一上面有那些女人的脂粉呢?” “那不是便宜你了!” “放屁。”江陵和任遥待久了,嘴里也开始爆粗话。他用力拿手帕擦果子,抱怨道:“我告诉你们,这次我牺牲大了。要是我爹知道,肯定得打死我。” 任遥笑了声,道:“放心,你要是真被打死了,我去给你抬棺。” “这可使不得。”江陵说,“抬棺的怎么都得是我们江家人,你要真有这份心,不如给我磕个头,我勉为其难收你当儿子。” “你找死。”任遥怒了,抡起拳头就要抽他。江陵被揍得多了,轻车熟路往旁边躲。结果他自己没事,反倒是把瓷盘带翻落地,咔嚓一声摔裂了。 空气霎间凝滞,谢济川长长叹了口气,认真思索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让韩颉将他和这伙人安排在一起。 明华章无奈道:“好了,安生些。你们继续商量,我去看看她。” 明华章知道明华裳为什么离开。她不同意谢济川的意见却又拿不出证据,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明华章没有拦她,而是给她空间施展拳脚,等她努力过后,便该安心了。 但外面全是人,也不能任由她乱跑,明华章打算去跟着她,他起身时,江陵还不安分,嘀咕道:“把这个盘子拼起来,也看不出裂了呀。” “你瞎吗,这么明显的裂纹都看不到。” “它本来就是冰裂纹,再加一道又有什么关系。嘘,别声张,我把它放远了,天香楼的人肯定看不出来。” 任遥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江陵却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他起身,正要去藏盘子,没想到明华章忽然转身,一动不动盯着他,目光犀利的令人害怕。 江陵吓了一跳,差点又把瓷盘摔地上。他挠挠下巴,道:“我只是摔了个盘子,又不是不赔,你不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吧。” 明华章还是不动,谢济川感觉到不对劲,问:“景瞻,怎么了?” 明华章沉着脸对江陵伸手:“把盘子给我。” 江陵看着自己手中的碎瓷片,不明所以地递给他。明华章摆弄了一会,抬眸,眼睛明亮惊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