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柔弱,但和她多说几句就发现,这个女人心机很强,无论如 何和知书达理搭不上边。 果然厨娘一听就气炸了, 冷笑着说:“可不是么, 他们夫妻如今翻身做主,把锦绣楼的老人都打发走了,自然不一样了。要不是锦绣楼离不开我的招牌菜,恐怕我也被遣走了!我呸,我们跟着冯掌柜做生意时,她柳氏不过一个卖鱼女,要不是冯掌柜被她的美色糊住眼睛,娶了她为妻,现在她还在街上卖鱼呢!” 明华裳凑近明华章,悄声问:“冯掌柜是……” “锦绣楼上一任掌柜,这座酒楼就是他办起来的。”明华章简明扼要解释,“冯掌柜因病去世后,钱夫人,也就是柳氏,改嫁冯掌柜的徒弟钱益,锦绣楼因此易主。” 厨娘是市井中人,泼辣惯了,也不管明华章是朝廷长官,叉着腰在他面前骂道:“什么因病去世,依我看,分明是被柳氏和钱益害死的!” 明华裳和明华章不动声色对视一眼,明华章面色不改,问:“人命关天,可不容你胡言乱语。诋毁主家是要吃官司的,你这话可有依据?” 厨娘见状气急了,唾沫横飞骂道:“我诋毁她?冯掌柜身体一直硬朗,娶了她没两年,突然染了病,她非要去找郎中开药,每日给冯掌柜煎药保养。结果病越养越重,有一天忽然就得急病死了,她不等冯家人来就要给冯掌柜发丧,等冯家人来了,冯掌柜的棺材都钉好入土了!我早就发现她和钱益勾勾搭搭了,果然冯掌柜死了没多久,她就带着家产改嫁钱益。这对狗男女住在冯掌柜的酒楼里,挥霍着冯掌柜的家产,还生了个儿子,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还用我诋毁她吗?你们该不会看她长得好看,有心偏袒她吧?” 京兆府衙役听到沉了脸,拔刀呵斥:“放肆!” 明华章抬起手掌,止住衙役,还是那样冷静镇定,说:“既然你们怀疑她和钱益谋财害命,为何不报官?” “报了呀。”厨娘冷笑着骂道,“但官差来了,转了好几天没找到证据,就定案病死。呵,什么病死,依我看,肯定是她私下给官差塞钱了。” 厨娘骂的不留情面,完全忘了她口中“收了钱定案”的官差正是京兆府之人,这可谓指着龙王骂龙王,在场所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衙役黑着脸,欲要说什么,被明华章止住。明华章还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说:“所谓偷情、害人都是你一面之词,你可有他们下毒或勾结的证据?” 厨娘支支吾吾,蛮横道:“偷人这种事房门一关,谁能知道?但他们俩肯定有关系,冯掌柜和柳氏老夫少妻,钱益这个年轻徒弟还日日在师娘面前晃,怎么可能没私情?” 明华章皱眉,飞快瞥了眼明华裳,心里已有些不悦了。他眼神中微微露出冷意,霎间如法相怒目,威压凛然:“够了,本官容忍你是怕错过冤案,可不是由着你撒泼。你若是再胡搅蛮缠,嘴里不干不净,可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明华章骨相英挺,皮相雪白,没有表情时像金镶玉质,清贵不可方物,一旦冷了脸便如神佛发威,令人又敬又畏,生怕唐突神灵。 厨娘被慑住了,嗓门马上下降几个度,语气也通情达理很多:“大人息怒,民妇冒犯了。但民妇也是气不过冯掌柜死的不明不白,望大人明察啊!” “✹()✹” 厨娘面露尴尬:“药渣早就扔了,这谁会留着?” “药方呢?” “药方柳氏说丢了,后来默了一份新的给官府,官府非说是治病的方子,就不管了。” 等厨娘走后,明华章按了按眉心,被厨娘吵的头疼。明华裳见状,贴心地揉上他的太阳穴,问:“二兄,你对她的话怎么看?” 明华章眼神很快清明下来,握着明华裳的手坐好,说:“没有药渣,很难判断药有没有问题。等回去后我翻翻卷宗,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药方。” “你说钱掌柜的死,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 “不能排除。”明华章道,“无论冯掌柜之死真相到底如何,至少可以确定锦绣楼老人和冯家都怀疑钱益、柳氏。既然如此,不排除他们想以暴制暴,偷偷在灯里动了手脚,炸死钱益。” 钱益爱显摆,百岁灯的事早就宣扬出去了,知道他会亲自点灯的人不少。若有人为了财或仇想杀他,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让钱益在冯掌柜一手建造的锦绣楼前,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炸死,既解恨,又能摆脱自己的嫌疑,实在一举多得。 明华裳点点头,说:“我从钱夫人那里拿来了一张单子,钱掌柜曾领着这些人看过百岁灯,或许,这也是一个突破口。” 明华章接过名单,说:“有劳你了。接下来兵分两路,一路去查名单上的人,一路去查冯家的亲朋故友,凶手对冯掌柜的旧事如此了解,定然离不远。” · 苏雨霁照常出门买东西,但今日她走了没多久,突然生出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拐入巷子时忽然加快脚步,没想到后面的人毫无隐瞒的意思,越追越近,最后带着哭腔喊道:“小姐,留步!是老奴啊!”!